任六沉默片刻,夸赞道:“真是好长的名字,我就叫你文姑娘吧。”
文姝姝点头,看着街道问:“任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任六笑,“当然是去医馆看姑娘的伤势。”
文姝姝捂着胸口,“我可能已经无药可救了。”
任六大惊,停下马,紧张道:“伤势竟如此之重,难不成是受了内伤?”
文姝姝摇摇头说不是,嘴里吐出一句土味情话,“见到公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任六:……
文姝姝得不到回应,仰头凝视着男人招蜂引蝶的面容,“公子怎么不说话?”
任六轻咳一声,笑得风流多情,“我在想真是巧了,我今天去种地了。”
文姝姝不明,“嗯?”
任六回答:“我种的什么地,对你的死心塌地。”
两个油王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找了家医馆看病,大夫把了把脉,又审视着文姝姝的脸色,随后长眉皱起,又把了一遍脉。
文姝姝脸色苍白,带着哭腔问:“大夫,您就说实话,我是不是没两天可活了?您说吧,我承受得住。”
说罢她转头揪着任六的衣摆,“任公子,原想着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是我身子不中用,怨不得谁。”
她眼泪掉下来,“任公子,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能答应我一个愿望吗?”
任六面上闪过一抹异色,嘴上却还体贴地回道:“你说,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别的愿望我都会答应你。”
“……”金钱和□□,她总得拿一样吧,文姝姝擦掉眼泪,坚强地说:“赔偿金你能现在给一下吗?”
任六:……
文姝姝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对了,待会儿的诊费麻烦你也结一下,毕竟这场意外你可是全责,我虽然得到了钱,但也付出了生命呀!”
许是这辈子没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任六无言了半晌,回神时换来对面女子怀疑的眼神,“任公子该不会想赖账吧?”
任六活这么大见多了各种偶遇勾引他的女人,这种纯要钱的还是头一回,说实话,挺新鲜的。
于是他眼角眉梢挂出撩人的笑意,试探道:“文姑娘刚刚还对任某表明心意,为何现下却只要钱?”
文姝姝难过地抬起眸子,“你都拒绝以身相许,强扭的瓜不甜,我何必没眼色上赶着,再说了,爱情哪有钱重要呀。”
任六嘴角一抽,“文姑娘倒是想得明白。”
给了对方足够的赔偿,他转头对大夫吩咐道:“务必给这位小姐用最好最贵的药材,减轻她的痛苦,延缓她的寿命。”
老大夫捋捋胡须,收回把脉的手,摇头晃脑,兀自思索,“真是太奇怪了。”
任六心下一沉,难不成这真是个重病之人,而非故意凑上来的细作?
文姝姝故作坚强地把银票收起来。
只听老大夫道:“这位姑娘的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脉象却是老夫平生见过最有力的,可谓是声如洪钟……”
声如洪钟……
声如洪钟……
声如洪……
声如……
声……
一道晴天霹雳砸在文姝姝脑袋上,她撸起袖子就要朝大夫拼命。
“我可是个淑女,怎么能用‘声如洪钟’来形容?!”
任六上前分开拉扯的二人,劝道:“我们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文姝姝言辞毫不客气,“听什么听,连我的病都看不出来,他就是个庸医。”
老大夫直呼冤枉,“你确实健康的很。”
任六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要不我们再找其他大夫给你看看,兴许就能看出你的病症。”
文姝姝缩着手拒绝,“我不要。”
任六苦口婆心地劝导,“文姑娘你不要晦疾避医,天底下的名医还是很多的。”
“我知道!”文姝姝面露为难,“这不是我压根没病嘛。”
任六:? ! !
老大夫拍着桌案怒斥道:“你这是碰瓷儿!”
文姝姝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老大夫:“什么清白?你明明壮得像头小牛犊却号称自己受伤,我亲眼见着你讹了这位公子好多银两,你这是欺骗!”
文姝姝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欺骗不能算碰瓷……欺骗!……感情的事,能算骗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善意的谎言”,什么“鱼塘”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