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正中下怀(1 / 2)心动陷落首页

沈祁言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淡淡地垂着眉眼,用衣角帮她把瓶身上因为升温而流淌下来的水珠擦掉。

事实上这是个无用功,因为可乐从冰箱里拿到室内会不断升温,水蒸气冷凝液化,直到冰可乐会室温相同温度才会停止。

可他仍然这样做。

像他为了隐藏真实的自己,而做的那么多无用功一样。

把可乐放到她面前,沈祁言坐回到她对面的高脚凳上,他看了一眼被雨水打湿模糊不清的窗外,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你别听岑臻说他姐烦,其实他们姐弟俩关系挺好的。”

程以岁微微一怔。

刚刚岑臻在说起他姐的时候,沈祁言分明还轻“嗯”了一声附和他。

原来他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对他人的意图毫无察觉。

相反他极为敏感,能够迅速领悟到别人想表达的想法,并且做出别人希望有的反应。

岑臻很善良,他告诉沈祁言,自己跟姐姐的关系不好,希望能够安慰到他。

而沈祁言对此做出的反应是,假装自己不知道实情,装作被安慰到,却在他走后不希望他被程以岁误会。

她的心像被扎了一下似的,有点疼。

店里的凳子很高,程以岁不算短的两条腿只能空荡荡的在上面晃悠,跟他撑在地上的腿形成了反差。

沈祁言两只手垂在大/腿/根,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程以岁握紧面前的可乐:“那你呢?和你弟弟关系怎么样?”

沈祁言仍垂着头,听到这句话后眼睫极小幅度地颤了颤:“应该不算太好。”

程以岁眉心轻轻皱起。

她没能理解“应该不算太好”这个情感区间。

“他小时候因为我被拍花子拐跑了,一直到很大才找回来。”沈祁言给她解释,回忆过去时,他始终盯着桌面上空白的地方,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买他的那家条件很不好,一家人连饭都吃不起,找回来的时候一身的病,你也能看得出来吧,他跟我不太一样。”

那倒确实是不太一样。

不过没想到是这种意义上的不一样。

想到刚才那个油腻的大肚腩有这样心酸的过往,程以岁为自己的腹诽短暂内疚了一下。

比起隋知家那种全员恶人令人气愤的豪门家族,沈祁言家的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剧令人扼腕。

可或许是因为刚才大肚男种种行为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不好,她对他仍然说不上同情。

她更关注他的用词。

拍花子。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个年纪,又像他这样生活在高端住宅区的人,不应该用这个词形容人/贩/子。

她猜应该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某个上了年纪的人不断跟他重复这个词,让这个词生生刻在他的骨子里,以至于他记忆深刻到改不过来。

程以岁握着可乐瓶的手渐渐变凉。

她用手掌握住自己的脚踝,感受冰冰凉凉的温度袭来,微热的伤处如久旱逢甘露般舒适。

沈祁言看着她的动作,不解问道:“你在干嘛?”

程以岁:“你不是说冰敷一下会舒服一点?”

“为什么不直接用可乐敷?”

程以岁看了看可乐,又看了看他身后琳琅满目的冰箱,犹豫了一下问:“我敷了,可乐还怎么卖?”

“一瓶可乐而已。”沈祁言不由分说把桌上饮料拿到手上,似乎是感觉到温度降下来了,他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新的,不想她又省这点钱,他直接走到她面前,单手撑着桌子,弯下腰,把冰饮贴在她的脚踝,“哪有你重要。”

……

确实。

真要说起来,一瓶饮料怎么可能比一个活生生的人重要。

但是。

为什么。

这话被沈祁言说出来。

变了味道。

程以岁向来是斩男届公认的所向披靡,只有她撩别人的份,别人撩她想都不要想。

可这会儿她居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头舔了舔下唇后不自觉紧张地咬住,盯着男人蓬松的发顶时,她发现他的耳朵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