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宁家子时(1 / 1)你待我如兄长般首页

顺着来时的路行至景府,远远的就可以瞧见橘黄色的烛光下,立着一个清俊的白色身影。    马车缓缓停了,景梨歌刚刚掀开帘子就瞧见那人,目光微微亮起,不等小厮搬来踩凳便下了马车朝那人小跑而去。    “子时。”    宁子时转头,清冷的眉目一瞬如墨滴在水中般,温柔逐渐晕染开来,褪去满身凉薄,笑眼盈盈。    “梨歌,玩的可还尽兴?”    景梨歌点点头,“还好,总归比不上在家中呆着。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被圣上传召到宫里去了吗?”    “是啊,出了宫我便赶来景府,可又听说你去了太子府,只好一直在这里等着。梨歌,小半月不见,我十分想念你。”    宁子时微微俯身,看着景梨歌的眼睛,唇畔荡开温柔的弧度。    “呸。”    景梨歌面无表情的小声吐出一个字,转开了视线。    “你刚才是不是呸了一声!梨歌你怎么这么对哥哥,难得见一面你都不想我吗?我晓得我们歌儿一向心口不一,其实心里想的紧,不过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罢了。”    “子时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两人说着,被晾在一边的景二公子脸黑成了青天大人。    “梨歌,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哥哥,宁家长子。”景梨歌指了指宁子道,“这位是我的兄长。”    景临之听着梨歌的介绍一阵不快,一位兄长一位哥哥,从称呼便可知疏离或是亲近,怎么听都叫人不愉。    想着抬眼打量面前的人,却发现宁子时同样也在看着他。    景临之心中莫名的涌上熟悉的感觉,特别是眼前人那双桃花眸,总觉得似曾相识......    “兄长?蔚叔几时又得了一子?怎的没听母亲提起过?”    宁子时疑云满面。    月牙听到这话,愣了一愣,“少爷,您不记得了吗?这是临之少爷啊,小姐的孪生兄长。”    “......”    “......”    四周陷入谜一般的死寂,宁子时和景临之面面相觑,半晌宁子时才恍然大悟般喊道:“小灵芝!”    景临之眼角一阵抽搐,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宁子时,可有些年不见了。”    宁子时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的换了又换,从震惊到了然,听到景临之的话却忽然笑了,笑的温柔似水。    景临之被笑得头皮发麻,微微蹙眉,不晓得这人笑成这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从前他还在锦州时宁子时就总是欺负梨歌,频频耍弄他们,不知他去了京城后,梨歌一个人......    景临之想起从前,心头蓦地涌起不详的预感。    “哎呀呀,好生凶狠,我记得灵芝幼时可不曾这般模样过,从前多么可爱,多么温柔......”    景临之心头突突,一脚蹬了过去。    宁子时险险躲过,不见怒意,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景临之。    景梨歌瞧着他们二人,默默的退到了月牙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月牙,他们从前就相识吗?”    “是的小姐,您四岁之前,每日在府中的玩伴就是两位少爷,他们关系十分融洽的。”    “关系融洽?你别诓我,这也称得上融洽?”    “小姐您不懂,打是亲骂是爱,您看临之少爷都上脚踹了,可见二人感情之好。临之少爷当年离开锦州时,少爷可是哭的几乎咽气,一个劲儿的打嗝。”    景梨歌看她一眼,满脸不信。    “奴婢可没有诓您,两位少爷真的关系不错的。特别是少爷,想和临之少爷交好却有些耿直,结果不是扯掉临之少爷的裙摆,就是弄掉临之少爷的花簪子,奴婢记得有一次两个小娃娃闹腾着,一不小心亲上了,临之少爷差点没把少爷揍成猪头少爷还偷着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牙回忆起往事,几乎笑的不能自已。景梨歌听着月牙杠铃般的笑声,连连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脚。    “原来兄长从前有这般嗜好,在景家这些年想必相当憋闷吧。”    景梨歌向景临之投去怜悯的视线,那视线直看得景临之胸口作痛。    “梨歌你听我解释...”    “兄长不必多言,千错万错都是子时的错。”    宁子时接收到景梨歌谴责的目光,一时发笑。    “梨歌,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无需多言。呵,男人。”景梨歌长叹口气,幽幽道。“年轻真好,看着你二人只觉着今夜月色甚是美好。”    景梨歌边说着,边随手扯了月牙绕过二人进了景府,只留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进了府邸,王瑁早已侯在门口多时。    “二小姐,将军交代小姐回来了如果累了可以直接去南苑休息,属下给您带路。”    景梨歌微微颔首,默不作声只跟着王瑁走,七拐八折到了一处院落,借着隐约的光辉,看清了牌匾上的“晴芜”二字。    “小姐到了。”    “多谢。”    “这院子空了许久,总算是又易了主......”    景梨歌抬脚进了院子里,却听得身后一声叹息,转身却寻而不见,似有若无。    而另一边,景临之抬眸看了宁子时一眼,“从前只觉得你总爱欺负我和梨歌,来了京城后还担心梨歌一个人该如何,却不曾想一别数年,你对梨歌倒也好了许多。”     “戏弄你只是当时年幼,有意讨好却总是弄巧成拙罢了,我并无此意,抱歉。”    景临之看他一眼,唇角溢出丝笑,“多少年了,无需再提。”    “谁晓得你原是男子,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非要给你打扮成姑娘家的模样,说是这样就可以平安长大。后来你走了好些年,再听母亲无意提起时,我几乎羞愧到想投湖。更何况从前梨歌处处护着你,所以我才总爱戏弄她”    “但你离开苏州那年,梨歌生了好大一场病,病好后整日整日地望着院子里的梨树一言不发,一双眸子安静的让人心生怜惜,连笑都很少见了。即便笑了,也是淡如薄纸般,苍白无色。这样的梨歌,叫人怜惜还来不及,还如何有心思去戏弄她。”    宁子时理了理袖口的褶皱,目光清冷。    “是吗。”    “不过看你生龙活虎的模样,在京城这些年倒是把身子养的不错了。”    “嗯。”    景临之淡淡应道,垂着眸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夜凉如水,冬日的夜宛如湖水般寂静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