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0 章(2 / 2)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首页

姜悟被重新放平在床榻上。

齐瀚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殷无执也微微吐出一口气。

在昏君没有进入睡眠之前,道:“敢问陛下,臣睡哪儿?”

没有姜悟的旨意,齐瀚渺也不敢随便为他安排住处。

姜悟含着蜜饯默默看他。

他白皙的脸蛋被掐出两个通红的指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殷无执跟他对视,方才涌起的不耐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摸清楚这昏君的脾性了。

天大地大,不动最大。苦痛不要紧,喜乐也不重要,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就躺平,就接着,就都行。

殷无执再次开口,道:“臣睡哪儿?”

姜悟张嘴,殷无执把他嘴里的蜜饯拿出来丢入痰盂里,重新换一颗给他含着,道:“臣昨日在椅子上坐了一宿,今日难道再坐一宿?”

姜悟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他喊那么多老臣过来,除了要处理奏折,也是为了让殷无执跟大家学学怎么做,毕竟他一个人不能拉太多仇恨,万一有一天被别人杀了怎么办?

但殷无执如果睡不好,应该会没有动力。

他思考了片刻,施舍地伸出半根手指,对着自己床侧的小榻。

那是伺候他起居的奴才睡的地方。

殷无执道:“谢陛下。”

他下床,在一侧躺了下去,齐瀚渺又去给他加了床被子,防止着凉,除此之外,因为小榻很短,还贴心地给他放了个凳子搁脚。

殷无执道了谢,齐瀚渺躬身,道:“陛下便交给世子殿下了,奴才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及时传唤。”

殷无执应了一声,问:“陛下以前喝药也吃蜜饯?”

齐瀚渺道:“吃的。”

他离开太极殿,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寝殿内,殷无执又听到了姜悟的声音:“苦。”

他起身,再次给姜悟嘴里换了颗蜜饯,道:“这个可以吞下去,里面没有果核。”

“大。”

“你可以嚼一下。”

“硬。”

……那是劲道,毕竟是烘干的果脯类食品。

殷无执懒得与他纠缠,重新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他喊:“苦。”

他二次起身,给昏君捏出嘴里的蜜饯,要更换的时候,却见他眼睛和嘴巴同时闭上了。

看来是不苦了。

倒也不是不苦,其实如果舔一下嘴唇,还是会非常非常苦,但比刚才已经好很多了,在接受范围内,丧批便懒得继续折腾。

……反正丧批可以不舔嘴唇。

太极殿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人同时睡了过去。

第二日,殷无执一大早便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衣冠整洁地用了早膳。

定南王等人一来,他便随齐瀚渺一同去接见了,后者笑着带路:“陛下请诸位先在御书房等候。”

殷无执不愿再去伺候昏君更衣,便跟着去了御书房。

今日阳光很好,大门一开,光线穿透而入,可以看到细微的尘土颗粒。

几位老臣一同走入了御书房内,然后齐齐停住脚步。

殷无执作为晚辈跟在身后,因为外面光线很亮,窗户紧闭的御书房便显得有些昏暗,让他没能第一时间与大家看到相同的场景。

“……?”陈相道:“陛下人呢?”

“陛下稍后就来。”齐瀚渺道:“请诸位先坐,若是闲的无聊,可以先帮忙审批奏折。”

殷无执:“?”

他悟了。

长辈们纷纷落座,殷无执才看到御书房的全貌。

桌子上,桌脚前,插着画卷的瓷瓶旁,皆堆满了折子,这些折子摞在一起,足足有半人多高,而且一排挨着一排,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御书房,也不知都是从哪里送来的,更不知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秋尚书率先坐不住了,他走上前去,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

齐瀚渺陪着笑:“其实也就,一个半月,主要这不是季末,各地送来的一些陈事……”

“陛下这一个半月在做什么呢?”闻太师拧着花白的眉毛,担忧道:“除了上次遇刺,可还发生过别的什么?”

“……还,还溺水了一次。”其实是沐浴的时候泡晕了。

“那次不是有几日没有上朝么?后来还遇到了有人投毒……”其实是被米饭给呛着了,齐瀚渺叹息道:“陛下近日,总是身体不好,昨日,还感染风寒了。”

殷无执看他。你接着编。

定南王沉思,想说会不会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可这毕竟是皇宫,他不好妄言,只能道:“陛下今日寻我等来,不会就是为了处理这些吧?”

秋尚书已经开始翻折子,道:“这些都是整理过的,下面的人送过来,只需要盖印就好,陛下怎会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其他人开始坐立难安。

秋尚书道:“王爷,您来看看,这个好像是南边送来的战报。”

定南王抬步加入其中。

很快,秋尚书又道:“相爷,您来瞧瞧这个,是不是新南书院送来的?”

陈相叹口气加入其中。

又过了一会儿,秋尚书表示:“太师,这个好像是祁州送来的,您外孙子治下有功啊。”

闻太师蹒跚着加入其中。

殷无执看着几个闲不下来的老人:“。”

这秋尚书,莫非是昏君派来的‘奸细’?

“殷戍。”忽然有人点他的名字,闻太师的声音苍老而温吞:“你过来,把这几个印盖一下,这吏部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也要劳烦天子亲自处理,难怪陛下年纪轻轻总请病假。”

……您老也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