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这般安静,都不讲话,是不是嫌这里不够热闹,要不我叫个戏班子上来,听个曲吧。”
寿星发话,众人自是应和,也把之前那种尴尬的气氛缓和过去。
慧仪公主又叫宫人倒上果酒,一起举杯,热热场子。
因着前世的经历,虞初对这种果酒向来是浅尝辄止,喝不多。
慧仪公主已经将玉杯伸过来,要与她碰杯,虞初只能举起杯,小口轻酌。
抿了两口,虞初舔舔唇,只觉这果酒的味道有些熟悉。
上辈子好像喝过。
那些她不想回忆的画面纷至沓来,悉数涌上心头。
虞初一手举杯,一手用宽大的袖子作挡,仰头,不一会儿,袖子垂落下去,而握杯的手往上一翻,只见杯子里的酒液已经空空。
慧仪公主瞧那空杯,眉头直扬:“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来,再喝,今日只为高兴,醉了也无妨,在我这歇一晚,反正我这最不缺的就是屋子。”
十公主也来凑热闹,要与虞初碰杯。
盛情难却,虞初又喝了两三杯,直到脚底发软,双目迷离,似是有了醉意,微晃着就要往慧仪公主身上倒去。
此时的嘉仪县主,肤若凝脂,颊似粉霞,就连醉个酒都比别家女子要迷人许多。
慧仪公主把人扶住,不禁打趣道:“你这也太不中用了吧,几杯酒就不成了。”
席还未散,慧仪命宫人将虞初带到后殿休息,十公主捂着头道:“我也有些晕了,和她一起过去歇歇,也有个伴。”
慧仪公主没做他想,嗯了声,叫宫人把两个主子看好,便继续应酬。
虞初脚底虚软,被宫人带着往后殿走,中途却又拐了个弯,没走多久就入了一座轿子里。
吱呀吱呀地,也不知抬了多久,轿子停了,她又被人扶出来,走了一段路后,开门声响起,她被带进屋,搁到了床上。
有人在解她的衣裳,虞初嘤咛一声,似醉得厉害,脸颊红扑扑,张开就是一句小贼,抬起胳膊就朝人抡了过去。
这一下用足了劲,给虞初脱衣服的宫婢被打得半边脸都红了。
外头守着的宫婢听到声响,赶紧跑了进来,问怎么了。
被打的宫婢咬着唇,瞪着床上醉得毫无仪态,翻身踢腿的美人,有委屈也说不出。
同伴在旁边催促:“别磨蹭了,主子好不容易把太子引来,机会难得,这事儿要办不好,你我小命就得不保。”
“可她这般醉醺醺的样子,还爱动手,太子若没瞧上,岂不是弄巧成拙。”
“太子能否瞧上,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只要进到这个屋,主子自有法子把这丑事传开。”
太子势大,但并非宫里所有人都是太子党,这两个宫婢显然就不是。
最终意识不清的虞初难敌二人四手,衣裳被褪下,只剩小衣和亵裤,露出一大片白生生好似能透光的肌肤,还有小衣束得鼓囊囊的胸脯,瞧得二人又是一阵眼红。
这般美色,若还是不能让太子上钩,那么兴许如主子所言,太子那方面可能真有问题。
不管最后成没成,太子总有把柄被主子抓住。
屋里准备好了,一宫婢道:“我到外面候着,等贵人到,你在这里守着,莫要走开。”
“好。”
留守的宫婢把里屋门合上,先吃下特制的清心药丸,再拿出准备好的香料搁到香炉里点燃。
头一回做这事儿,她也紧张,燃香的手直抖。
却不知,身后的床榻上,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悄悄起身,取过被随意扔到角落的外衣披上,轻手轻脚下床,抓过一柄挂在床账上的玉如意,朝桌前心神不宁的宫婢走了过去。
手起手落,毫不犹豫。
前殿的筵席上,几名尚未婚配仍留在宫中的皇子挨个向主位上的太子敬酒,太子却无动于衷,像尊完美无瑕,却也无情无绪的玉佛,弄得场面一度尴尬不已。
还是立在太子身侧,进了宫就走马上任的少詹事严锡代太子喝了不少,将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酒过三巡,严锡微晃着身子,步态已然不稳。
太子看向八皇子,八皇子赶紧命宫人把严锡扶到一边,别怠慢了。
稍顷,八皇子见缝插针,对太子和七皇子道:“夜已深,为免奔波劳累,太子哥哥和七哥不如就在我这歇下,明儿一早,再吃吃我从民间请来大厨做的地方小食尝尝鲜如何?”
七皇子除了爱画成痴,对吃也颇为有瘾,酒劲又上来,一下就答应了。
太子握着盛满酒液的杯盏,却一口未饮,看了八皇子一眼,嗯了声,算是允了。
随即,太子指着歪倒在一旁的严锡道:“把他也安顿好。”
夜深人静,光线照不到的灌木丛里,黑黢黢的一片,像是蛰伏着什么骇人诡异的东西,便是胆大的人走至树丛前,也要怯步。
太子双手负在背后,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往后殿走,严锡被宫人搀扶着紧跟在太子身后。
候在殿门口的宫婢见到来人,恭恭敬敬奔上去,敞开房门,迎着太子进屋。
太子大步缓行,到里间门前,宫婢撩开珠帘,一股奇异香味袭来,吸入鼻尖,只觉体内情潮翻涌,气血渐热。
太子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香?”
宫婢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低垂了头,微颤着声道:“这是西域传来的安眠香,八皇子听闻殿下近日睡眠不大好,特地为殿下准备,以求殿下能睡个好觉。”
“他倒是想得周全。”太子话里听不出情绪,不知是褒是贬。
宫婢头埋得更低,愈发慌措,提声要唤里头的同伙出来迎殿下。
却听得太子淡淡一声道:“把严卿送进去,好生伺候,让他睡个好觉。”
宫婢一听,只觉心口猛跳,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