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而下,白刷刷雾蒙蒙落在梅园里,大雪堆积而起,落雪洒在绽放的梅蕊上,凝结着洁白的雪絮,更显洁莹。
她走在雪上,跟在他身后。
男人极不情愿与她赏梅,冷着一张面,脚步匆匆跨步很大,恨不能早早的将这梅园走完,阮瑶清追撵好几步匆匆才恰恰赶上。
她似做错了事情一般,小声歉道“殿下勿怪,皇后娘娘只是心疼臣妾。”
他募得停下脚步,恰叫猛的撞上,冷眼相待“我没怪你,只是……往后你若有委屈皆可说与我听……母后本就辛苦。”
阮瑶清闻言眼募得睁大,他这意思是她跑到皇后身侧嚼舌根子?她并没有,只是他冷落她太过明显,驻在营里久未回宫,日子一久风声便进了皇后耳朵罢了。
她入东宫已一年有余,尚无子嗣,皇后着急她亦能理解,是故存了机会将她与太子拘在一处相处。
她抿唇要辩一二,男人却是失了耐心,袖子一甩,便又要离去。
阮瑶清心里委屈,见他又要离去,忙抬步跟上,只恰绊到一台阶处,她身型晃了一晃,便要抓住身侧男人的衣袖,哪只男人朝前一步,衣袖挥开,她摸了个空。
他亦未扶住她。
“殿下!”她摔落了下了台阶,足足一尺之高,她滚落而下。
雪簌簌而下,四处皑皑,倚梅园台阶之下,有一摊落红艳的夺目,雪与血渐渐混着,片刻便盖了干净。
那日里,太子妃滑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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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清又梦魇了,天才刚微微亮起,忽而就被惊醒了,猛喊了一声“救我!”直惊的小室里的菱星菱月连鞋都未来的趿就下了地。
她们推门而入,就见昏暗的床帐子内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头低垂着不语。
菱星掀开帷幕抱住她“姑娘,可是又魇到了?”
阮瑶清愣愣的,软软的靠在菱星肩头,菱月点了灯拿到床边的小杌子上,灯会盈盈闪闪晃动,照亮了小姑娘微红的眼尾。
她趴在菱星肩头,支离破碎感显而易见,想到方才梦中种种,似还陷落在梦里,忍不住小声啜泣。
菱星揽着她小声安慰“不怕,不怕,奴婢陪着姑娘呢,姑娘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
她又梦到那人了,梦到不小心失掉的第一个孩子。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唯独那日的场景每每忆起,她都脆弱的不可抑制。
许是今日见到他那双冷的沁人的眼,不自觉让她带到那日里。
而抱她回宫的,却是他的贴身太监,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冷眼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悲痛,他未抱着她,大约是怕污血染了他的衣袍吧。
她本也以为,那人是喜洁,才未将她抱扶在怀里,直到见唐氏因琴弦太钝不小心扎破手指时,那人用衣带为她止血,鲜红艳色染上了她为他亲制的礼衫,她才知道,他原也不是那么喜洁。
只当是是她不配罢了。
她静了片刻,才从那浓厚的悲哀中缓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事,我梦到自己被狼吃了。”
菱星觉得好笑抿唇,却是拿衣袖替她擦泪:“是奴婢的错,昨夜见过姑娘睡得香没燃安神香,姑娘再睡吧,我去点香。”
她的梦魇,不是那安神香能治的,阮瑶清看了眼外头微微亮的天,问道“几时了?”
“才卯时呢,天还未亮透呢,姑娘接着睡?”
她摇了摇头,“替我梳洗吧,难得起的早,等会去小厨房做些糕点清粥,让父亲兄长尝尝。”
菱星闻言答了声“是”便起身去取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