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谨舟滑动了下喉结,无措的撇开眼:“头…头发先吹了。”
习思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过了一会,感觉到背后炙热的目光叹了口气。
“怎么了?”贺谨舟听这一声以为电风吹坏了,坐在习思乐旁边想拿过来修。
“你看着我干嘛?”
习思乐一转头,就感到脸上的湿润,两人皆是一愣,贺谨舟双手环着她,唇正贴着她的鼻梁,这姿势让狭小的卧室暧昧到了顶峰,周身的温度仿佛要把两个人灼烧。
一股清香冲上了头,贺谨舟瞬间站起来:“你家应该还有客房吧,为防止我的青梅竹马被绑架,本少爷发挥我的菩萨心肠过来陪你。”
“??”
突然间所有的暧昧都没了,习思乐嘴角一抽,贺谨舟见她不回答眼眸中有些失落:“那当我没…”
“出门左拐第一个房间,被子床单在衣柜自己铺,洗手台有新的牙刷,要喝水自己去一楼倒,晚上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除非你快死了,咋俩的关系我顶多给你打个120。”
贺谨舟消化完这段话,五指并拢向她致敬:“得令。”
半夜,贺谨舟翻来覆去,手机打开一遍又一遍,看着已经凌晨两点的表,依旧精神抖擞,脑袋里闪过一边又一边,习思乐穿着浴巾出现在他眼前的模样,半圆的柔软,细长的腿,葱白的手臂。
一直穿着宽松的校服,他从来不知道习思乐身材这么好,又或许以前从来没注意过。从小一起长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完全只把她当兄弟,还是那种问她要不要一起看某国片的好兄弟,当然被她一巴掌打回来了。
突然一下子之间,贺谨舟有些接受不过来,感觉到鼻子上一股热流,他随手一擦猛地起身开了灯才看到手上的鲜血,反应过来才骂了一句:“靠。”
许久没回家,习思乐以为会一晚未眠,没想到多了一个人在隔壁房间倒是睡得舒适。
习思乐起了个大早,想着自己一会估计不会再回来,敲了敲客房的门:“臭船子,起床。”
无人回应。
“贺少爷。”
“贺谨舟!”
习思乐无奈直接“咔哒。”一声开门而入。别看贺谨舟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私底下还是有大户人家少爷的姿态,睡个觉都安分,双手环在腹部,被子平摊不带卷,小时候习思乐还嘲笑他睡觉跟躺进棺材似的。
习思乐见他没有醒的架势,目光从他的侧颜往下移,瞥见被子中间鼓起来的一块,愣了两秒,好歹也是学过生物,想到了什么,退后两步,用力关上门一气呵成。
贺谨舟躺床上脑子震了一下,是被巨大的门响给吓醒了,迷迷糊糊起身,差点一骨碌滚地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正对面,无声地吃着早餐。
贺谨舟咬着三明治味蕾被唤醒:“你做的?”
“不然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还不错。”
习思乐看面前的少年一脸无事,像是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尴尬的事,也没过多解释,思来想去,她厚脸皮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贺谨舟一头雾水:“啥?”
习思乐看他一脸懵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还有些失望,只能说句:“算了。”
她一口干了牛奶,便把这事抛之脑后,收拾桌上东西:“吃完把杯子洗了,我去医院。”
贺谨舟看习思乐忙碌的背影,也居然很难得没有用“本少爷怎么需要做这些琐碎杂事”的理由开怼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习思乐走后,贺谨舟也呆着无趣,和他那些朋友约出去打球。拿着杯子刚伸到水龙头底下,指尖的凉意让他想起昨晚的事。
他忍不住在浴室做的那事,贺谨舟看着自己的右手在流水下显得修长,却从未觉得有些恶心,男生血气方刚以前不是没干过,但他昨晚额头冒着汗,耳边只有沉重的呼吸,喑哑的声音,脑袋里想着隔壁熟睡的女生喊了一句:“思乐。”
*
在医院抽了几管血,原本就贫血的习思乐站起来时眼前黑了几秒,扶着椅子缓了一会。骨髓配型一周才出结果,习思远公司有事没法过来陪她,她只在习瀚海的病房外面看了一眼。
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中年男子,许久不见,瘦了几分,依旧和她记忆力那个冷脸说:“别以为你姓习就是我的女儿,谁知道你是你妈跟哪个男人生的。”的脸庞重合。
习思乐在知道这个病就去百度上搜了一圈。造血系统的髓系原始细胞克隆性恶性增殖性疾病,是急性白血病的一种,是成年人最常见的急性白血病,患者生存率较低,发病快,很容易被人忽视。
专业术语对她这高中生看的不是很懂,但习思乐知道习瀚海病的很重,急需骨髓。
不管她是不是习瀚海的亲生女儿,这十几年给她的钱,养育之恩总是要还的,幸好他只是不闻不问,也幸好没有把她丢在大街上乞讨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