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舒了口气,“那便好,施陵,你陪李太医前去太医署,务必要保证那药不出任何问题。”
玉贵妃这话一出,李太医神色更慌张了,抹了把汗,秋日里湿透了前襟。
“是。”施陵依言退下,再回来时,上官逸已经醒了。
上官逸因了初璃那法术,此刻觉着脑海中一片混沌,很不清明,看了施陵好几眼,才虚弱地问道:“是你……带本殿回宫的?”
上官逸实是想不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只记得遭遇山匪追杀,余下的却是怎么回忆皆是模糊一片。
施陵扶着上官逸靠在床旁,如实答道:“属下发现殿下时,周遭山匪已尽去,属下便将殿下带回了皇宫,殿下如今可觉着何处不适?”
上官逸勉力摆摆手,施陵便退在了下方,上官逸咳了咳,才道:“无碍,不过……此事蹊跷,本殿遭人暗算武功不济,所以才落得此地步,本殿怀疑,那药下在酒中。”
提及“酒”时,上官逸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一抹碧色,可惜那片段消逝得太快,他连回忆皆不能,便只得作罢。
施陵猛然想起那时画舫上找来的俱是些宫外之人,他亲自过目竟还出了这般纰漏,他当即伏跪在地,道:“属下有罪!还望殿下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然彻查此事!”
上官逸似是有些难受,长出了一口气,才道:“戴罪立功,此事……你需得查清缘由,待到事情有眉目之后……”
上官逸顿了顿,他忽然便想到了十年前那场刺杀。他那时推测是皇后所为,目的便是除去上官逸之后,给上官逑登顶扫清障碍。
他那时尚年幼,待日后有能力查到山匪的落脚点,想借此打皇后一个措手不及时,却发现那山匪的落脚点已被官府给毁了。
说是因山匪抢劫民宅,数名百姓报案才致使的官府出手,可上官逸心里清楚,那不过是皇后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自断一臂罢了。
毕竟养山匪为患,皇后在后宫之中,这手伸得如此之长,天恩从不允许后宫干政,这才是她最该顾及的。
思及此,上官逸苍白的面色中冷冽尽显,刺得施陵将头伏得更低,半晌,他只听得上官逸沉声道:“若有端倪,我亲自去。”
皇宫之中暗流涌动,这厢初璃却在斟酌如何取得上官逸的青丝。
若是隐身前去皇宫倒是可行,但隐身靠近帝王之气,需得耗费一定的法力,她现下法力不多,实是该好好想想。
初璃正斟酌时,第二日宫里却来了人,便是那微荷,言之遵皇后之意前来白府,邀白璃七日后赴宫中一叙。
初璃左右没有借口入宫取得上官逸的青丝,加之皇后派人邀约,她也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便答应了那邀约。
初璃未曾细想,然而玲秋却不然,在微荷离去后,一张脸皱了又皱,语重心长地对初璃道:“郡主,七日后皇后娘娘的邀约,您要小心些。”
初璃转过头,道:“你怕皇后对我不利?”
玲秋摇了摇头,道:“不利倒不至于,毕竟侯爷和少将军手上的兵权仍在,皇后娘娘不能干政,她动不了您的。”
玲秋神色有些沉重,又道:“只不过,太子为皇后所出,如今国已立储,那下一步便是皇权交接,可陛下迟迟无此意,奴婢只是怕……太子为了至尊之位,会行走捷径,将目光放在郡主您身上。”
白府的兵权对所有皇子来说皆是诱惑,一旦白府偏向于皇子中的任何一位,兵权加持下,那皇子都将是皇权争斗最后的赢家。
只是白府作为天子剑,仅听命于天子,白府的兵权无人敢染指,但太子便不一样了。
太子是陛下亲封的,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储君染指天子剑那不叫染指,叫接见内臣,往小了说,只要陛下不阻止,那储君做任何事,皆是合情合理。
而太子若是真想通过白璃来接近白府,收回兵权,便只有一种途径方是上计,初璃闭了闭眼,疲惫地叹出一口气,道:“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