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什么来着?
咳嗽了几声,他终于意识到了还有关键问题没问呢,于是又长袖一扇,左手攥紧玩偶,看似不经意地道:“你射箭不错啊,和魏樱有的一拼。”
此刻,他只觉自己真是聪明至极,这样一激将,魏樱肯定会描述起自己的英雄事迹,然后他就能趁虚而入,问问当年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为了在他面前彰显自己能力的魏樱,不惜以抹黑自己为代价,切了一声,道:“魏樱算个屁!她好几年没拉弓了,能力还不如我呢。”
一脸懵逼煜恣风:“……”怎么事情不按他想象的来?
魏樱早就打定好了主意,不想让他知道她就是魏樱本人,就想着与他做个普通知己,好能安稳相伴,所以才装得活灵活现。
她不断地抹黑自己,接着道:“魏樱那个废物,真是没用,那年拉弓而射,就是不中。”
满脸问号煜恣风:“……哦哦。”事情为何又会诡异的绕到了他想问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踏破铁鞋也没用,不是你的就不是,如若真的有缘分,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他微微一笑,问道:“哦?魏樱当年为何没中?”
魏樱则哈哈大笑,道:“她?她就一废物,当然中不了啦,笨死了哈哈哈……哈、哈”
哈到一半的魏樱突然看见他面色复杂,脑海一顿,才猛然想到面前的他是极度崇拜她的。
于是她不免身子一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吓得咽了口唾沫。
完了完了,这人不会气到跟她动手吧?
带着颤抖的手,摩挲了下嘴唇,魏樱大脑飞速旋转,连忙补救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也并非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
“哦?说说看。”
“不想告诉你。”
煜恣风停下,然后戳着她的脑袋,悠然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我就问问你魏樱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不准戳我,给我戳矮了。”她不满地呲了下牙,然后才温顺下来,道:“那我告诉你,你可得替魏樱保守秘密。”
“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平静了心情,才开口笑道:“其实是因为那一年,魏樱拉弓射箭时,弦断了。”
眼皮猛地一跳,煜恣风的眼睫微颤,喃喃道:“怎么会……?”
如果弦断了,这应该属于大事故了,连采购方都要担责任的,可他怎么能没听说过这件事?
魏樱笑了笑,道:“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传出来是吗?其实魏樱的手一摸那把弓,就意识到那弦有问题。那弦,分明某一处是极薄弱的,被人剌了,非极致细心的人发现不了,可若是一拉开,就会立马断裂。”
顿了顿,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哀伤绝望,很快又转瞬即逝,淡然道:“她知道是谁做的,更知道是谁想让她出丑,既然如此,她自当实现那人的愿望,只是何必误伤了她人呢?”
这话令煜恣风愈发糊涂,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的出现:
那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是谁呢?
可她明明可以当场提出不射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射完?
于是,他抿唇问道:“可那天,没有传出来弦断掉的事情啊?”
她舔了下嘴唇,看向逄红色天空,看着浮云悠悠,似在回想。
半晌她才道:“她将那弦的破损处的两边,用两指系紧,再像平常那样拉弓而射,就没人知道了。只是果不其然,射偏了。这样很好,没有人受到连累和责罚,她一人承受就好。”
“你……”
嘴唇微颤,她哑然失笑,道:“嘘。这是魏樱与你我的秘密哦。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会说的。”
看着她强装笑意、眼眶却红了的模样,煜恣风只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眉心抽搐地疼,半天也憋不出什么话来,只叹她真是矛盾。
一方面她看似恨自己堕落无比,可另一方面,又像是她自愿走入无尽深渊的,就像……
就像是自罚一样。
想到这,他的心猛地一跳,突然想到了几年前听说的那件事,魏樱推那继父的孩子下水,全城之人都责怪她太过心狠,从此她再没打过架。
那么,也是因为她自责吗?
沉默一会儿,他试探道:“仅仅就这一个原因吗?”
他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果然,他的试探换来了一阵沉默,但他却能确信,他猜想的不错,魏樱身上的秘密,数也数不清。
想着过几天就有秋分射箭大赛,他心中一动,想着不如从这里,慢慢帮魏樱拾回自信,于是道:“过几天的秋分射箭大赛,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呢?”
“不想。”
“嗯哼?对自己没把握吗?还是纠结于从前?”
“我有把握,只是不想。忍受生活的苦难,是一种修行。”
“放屁,你这种人就是读书读傻了!生活给予我痛击,我他爹的就得把它的脑瓜瓢给它干碎!说到底,你还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我并不在意别人怎样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哪个犊子说的没必要?!比方说……额,那个大赛的奖品我就挺喜欢的,你不妨射了给我。”
虽然他嘴上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但其实,他很怕魏樱会拒绝他。
这么直白的问,会不会总显得……他太浪.荡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