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袭衣觉得这辈子的耐心都要用尽了。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脾气这么好过，竟然能压住一切怒气，心平气和地和一个女人靠这么近。

眼角传来丝丝温热的触感，晏陶陶愣了下。

“夫君你…”

他冰凉的手指从她眼角掠过，轻柔地揩去泪珠。

“告诉我，为什么亲我？”

爱是穿肠毒药，是致命枷锁。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心防在这一瞬彻底倒塌，女子近乎呜咽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到明知你是灭国仇人，还是忍不住摇尾乞怜地向你靠近。”

“喜欢到明知你心里没有我，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你钟情。”

晏陶陶抽泣着，却又带着丝丝希冀。

“夫君，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啊，我很漂亮，很乖，很听话…”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唇齿之间，如此模糊，以至于消散于空气中，再难捕捉。

她睁大了眼睛。

薛袭衣从她发间扯下发带，将女子眼睛蒙住。

晏陶陶听到他冷淡而克制的声音。

“不准看我。”

话虽如此，他的体温却和声音截然不同。如同星火燎原，似野兽般毫无理智，他在那柔软的唇上肆虐，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眼中氲起雾气。

他松开对她的禁锢，眼底的情绪尽数消散。

薛袭衣居高临下看她，语气平静：“现在可以睡了吗？”

唇上未散的痛楚明明白白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晏陶陶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慌乱地点了点头。

小声道：“可以。”

她乖乖闭上眼睛，在夜幕黯淡处，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弧度。

世间哪有什么圣人，不过是诱惑不到位罢了。

薛袭衣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早上，晏陶陶很早醒来，刚刚睁开眼，又听到了脑海中那声熟悉的提示音——

【报告，攻略对象薛袭衣对宿主好感度下降，现在好感度为：-50】

播报完毕后，饶是身为系统的雪花都忍不住抱怨起来。

【男主是不是有病啊？我做过那么多任务，还没见过疯得这么彻底的】

【一会儿要杀你，一会儿又保护你。一会儿骂你，一会儿又亲你】

【昨晚明明都对你这个样子了，好感度竟然还在降低？？】

晏陶陶笑了笑，觉得雪花可爱得很：“他有病，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她以为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我是知道他不正常，但我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以前做任务都是靠好感度判断任务进度，这次完全不行】

“时间到了自然就有结果，不用自寻烦恼。”

雪花对她的淡定由衷佩服。

【宿主大大，这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啊，你就不担心吗？】

陶陶神色如常，“薛袭衣的好感度只对我有变化，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那是负数啊】

她眸色翻涌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诡异，意味深长道。

“重要的从来不是好感度本身，而是他对我，有多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