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菜篮子装得满满。

几十个铜币花得所剩无几。

“对了，还有米和面！”

在这个世界，米面依然是普通老百姓的主食，顿顿少不了。

李元在拐角处找到一个卖米面的小摊，询问价格。

“米怎么卖？”

小摊上卖的米面，一般比店铺里便宜。

所以更喜欢在摊上买。

“大米五铜币，小米四铜币。”

“面是六铜币。”

摊主熟练地介绍着。

嗓音微哑，吐字有些口音。

李元一愣，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见摊主是一身穿黑衣，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扎着围裙，浑身脏兮兮的，脸色蜡黄，相貌普通。

“是你！”

“是你！”

二人脱口而出。

摆摊的小贩不是别人，却是陈大山。

参加御妖学院的竞技比赛时，二人相识，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不料今日在集市碰见。

陈大汉乐呵呵笑了两声，“真巧啊，李元！”

李元点头，“是挺巧，你怎么卖起米面了？”

陈大山挠挠头，头发上满是白白的面粉，“我家就是卖米面的，我爹，我爷爷都以此为生，要不是……要不是觉醒了御妖师天赋，我也早出来卖米面了。”

话说到这，他的眼睛中不由闪过一丝伤感。

似有落寞，似有不甘。

“所以……”李元似乎明白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陈大山释然一笑，“我放弃做御妖师的梦想了，现在卖卖米卖卖面，每天有点收入，够吃够喝，挺好。”

说着，目光渐渐黯淡。

好似一颗星辰，被黑暗吞噬。

再也无法发出光芒。

“那你的缔结者呢？”

李元问起那只猫妖。

陈大山忽然皱下眉头，似想起了伤心事，眼圈微微发红，“她……她死了！”

李元心中咯噔一下，“死了？”

陈大山点头，“她受的伤太重，胸骨全被打断，脏腑受损。”

“学院的医药家说，救是有机会救，但费用极其高昂，救活的机会也只有三成。”

“我……我哪有钱去拼这个机会哦。”

“唉，她在病床上煎熬了两天，还是……还是走了！”

陈大山的语气渐渐平静，似是说一件不关己的事。

一切都过去了。

没什么是不可磨灭的，包括痛苦。

“呵呵，后来我想通了，像我这种出身，哪有机会成为强大的御妖师哦。”

“不如早早放弃，干点实际的。”

说着，搬出一袋米放在秤上，熟练地操作着。

只是看向李元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李元，听说你赢了苏长河和林家小姐，是么？”

李元不知该说什么，微微点下头。

陈大山眼睛一亮，不由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掌，“真好，你为咱平民争了口气啊！”

李元笑笑，“运气好罢了。”

陈大山伸手，想拍拍李元的肩膀，抬至一半又怕弄脏李元的衣服，于是将手收了回去，“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像中城的那些富家子弟，不就是比咱运气好，投了个好胎么！”

说的有些道理。

运气，有时甚至比实力更重要。

李元无力反驳，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被他击败的御妖师，“对了，王平最近怎么样，你们有联系么？”

“联系过，”陈大山呵呵一笑，“前不久，还买了他家一袋米呢。”

“他老家在乡下，是种地的。”

“和我一样，他也放弃了追求御妖师的梦想，回田里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