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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昨晚受了罚,李嬷嬷便将她关在安乐坊闭门思过,芍药一早来房中送早饭,却不见了扶桑的踪影,她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去请李嬷嬷。
李嬷嬷听闻扶桑失踪的消息,心都凉了半截,半晌无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芍药急得哭出声来,去唤李嬷嬷,“嬷嬷,现在怎么办?咱们去报官吗?”
李嬷嬷这才回过神来,连连叹息,摇了摇头,道:“报什么官,扬州知府能有大将军官大?扶桑那丫头得罪了权贵,也只能怪她自己,我原想着今日带着扶桑亲自登门致歉,她受了罚,说不定江爷心软便会饶了她。没曾想,那位爷竟然连一夜都不愿意等,竟就将人掳走了。”
李嬷嬷只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出门便被门槛绊倒,硬生生摔了一跤,双膝上一阵疼痛袭来,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扶桑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不知是否已经凶多吉少了。
芍药连忙去搀扶李嬷嬷,也在一旁跟着抹泪,“那嬷嬷就不管姑娘了吗?”
李嬷嬷冷笑一声道:“管?要如何管?说不定安乐坊就要关门大吉了。”
是她将苏媚捆了,送去邹元房中的,若那位爷要计较,只怕连她也自身难保。
沐风奉命前来为苏媚赎身,一进门便高声道:“安乐坊的管事可在,我奉荣威将军之命,来赎苏媚姑娘的身契。”
李嬷嬷听闻荣威将军的大名,险些吓晕了过去。
她一刻不敢怠慢,颤抖着回到自己房中,从一方上了锁的小匣子将苏媚的身契拿了出来,便连忙迎了上去,将身契双手递给沐风,勉强堆着笑道:“只需将军一声吩咐,我定将媚儿的身契亲手送上,又何需爷亲自跑一趟。”
沐风将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又道:“这是一万两银票,嬷嬷,你数数这银票可够了?”
李嬷嬷哪里敢收,连忙躬着身子,小心翼翼道:“将军太客气了,便是将军不说,我今日也会将苏媚的身契送过去,这银票我不能收,昨夜之事是媚儿受了委屈,这一万两银票只当是我送给媚儿的嫁妆。”
沐风只是按吩咐办事,他将苏媚的身契收好,便只丢下一句话,“不必了,将军吩咐过,请嬷嬷将这一万两银票留下,还有将军让我告知嬷嬷,将军听说扬州首富柳家家主对扶桑姑娘一往情深,将军不忍看他年近五十,还要饱受相思之苦,故将军便替扶桑姑娘做主,成全了他们,不知李嬷嬷可有意见?”
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道:“老婆子不敢。”
已经一整夜过去了,那柳老爷好色,扶桑岂不是羊入虎口,只怕是早已失了清白之身,那柳老爷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去了,李嬷嬷为扶桑叹了口气,扶桑这丫头心性高,不知会不会想不开。
沐风冷冷道:“那便好,我也可回去禀名将军了,另外将军说了让金钏去江府伺候苏姑娘,那便请嬷嬷将金钏姑娘的身契一并拿过来。”
金钏却不似李嬷嬷这般大祸临头的模样,她只觉自己交了大运了,日后她跟着苏媚,那苏媚能得荣威将军喜欢,那她也能沾光过上好日子,金钏很快收拾了行装,便跟着沐风去江府伺候。
李嬷嬷起身,连忙追了出去,问道:“不知将军打算何时迎媚儿过门?”
虽说妾室只是一顶喜轿抬进门,但也得挑个日子,准备些新衣裳和首饰,毕竟日后苏媚便是大将军贵妾,飞上枝头,也能成为人上人的。
“将军只说将苏姑娘安置在江府,其他的将军自有安排。”
竟然只是养在外宅的,李嬷嬷目光呆滞,盯着桌上的那一叠厚实的银票,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