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大家看他的目光有点怪,青年人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没说我们家打他一个人,是他拎着菜刀砍了我们一家子,警察同志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卫诚紧跟着也要求:“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继续接着讲述真相:“我不肯应下那件事,他们一家大老爷们就围着我打,表姑被困住,爷爷倒在地上,我没办法,只能拼命冲出包围圈。”
“我承认确实拿了菜刀,但那是没办法,也只是想吓跑他们,以当时的情形,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不知道会把我们怎么样。”
卫诚讲得十分平静,其他人听得却忍不住替他后怕。
青年人死活不肯承认,甚至还想扑上来打他,进一步证实他讲的八成不是假话,没看有警察同志和领导在,人家都这么嚣张的。
不打自招、无法自圆其说也就罢了,人到了这儿还这样猖狂,真当大家都是蠢的瞎的啊。
众人摇摇头,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卫诚这边。
就连和青年人一起来的民警,也无奈上前将他摁住,示意卫诚继续讲。
卫诚差不多已经将当时的情况描述完了,趁机开始掀青年人一家的老底,包括但不限于他们搞这么一出的可能性缘由、想要达到的目的以及为什么如此张狂等等。
“他们这么干就是打着我们家刚平反回来没依没靠,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想通过这法子把他们家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抢过去。”
“那个院子是国家返还回来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收回,他们家也只是里面的住户之一,接到上头通知不肯搬,就想出这个法子。”
“我们体谅他们找房子不易,才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搬家,结果他们赖着不走不说,还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寒心。”
卫诚叹口气,一脸沉痛。
青年人听了大骇,立即挣扎狡辩道:“不是!假的,他胡说的,我爸妈叔伯他们可是都被他砍伤了,现在正在家躺着,伤口都血淋淋的,不信你们去我家看看,话可以有假,伤口还能有假不成?!”
众人一愣,不禁又齐齐看向卫诚,神色间难免有所怀疑。
不想卫诚一针见血的指出:“伤口怎么不可能是假的,我当时只拿刀背敲晕两个就把你们吓跑了,可没见一点血,你们要是真有伤口,肯定也是自己故意弄出来想污蔑我,万一我解释不清楚进了局子,你们也好更方便地谋夺我家房子不是吗?”
青年人脸上一慌,感觉老底儿都被掀干净了。
他娘的这家伙是不是昨晚趴他们家床底听墙角了?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到了这一步,如果事情搞不成功,他们家就真的要完了。
“警察同志,你们别听他瞎扯,他是资本家的崽子,是我们共同的阶级敌人,我们应该上下一心打倒他!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对不对?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一起打倒他!”
说到最后,他猛地挣脱民警的手臂,站起来跳上桌子举手呐喊:“同志们,打倒资本家!打倒臭老九!打倒走zi派!打倒帝国资本主义!”
众人:“…………”
啊喂,那个一起喊口号一起搞阶级斗争的年头已经过了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想搞这个,拿他们都是脑子一热就跟着他上头的蠢货吗?瞧不起谁呢。
没看上头改革的政策都下发了,好多人也平反回来了,你在这儿弄这一套是想干嘛。
卫诚推测:“他这样莫不是想故意制造矛盾冲突搞破坏吧?毕竟我们家早前捐过家产是爱国人士,现在被平反了也只剩下一点房子,根本算不上资本家,他还抓着这点不放,非要拱火,因此我怀疑他是敌特份子!”
一语中的,众人大惊!
领导当即下令:“赶紧把他抓住,请警察同志彻查!”甭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说,反正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把他们办公室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