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只是想起自己当年在绿萝院醒来,看到身边的商羽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可那晚她什么也不记得,身上也没有商宜这些痕迹,只记得那些人用失望嘲讽的眼神凌迟她。
她颤抖着肩膀缩在被子里,疑惑的对上商羽闪躲的眼神。
之后,商羽便用被子把她包裹起来,抱住,回了他的院子,让他的丫头给她换衣服给她梳头发。
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她,“皎皎,我碰了你的身子,我会娶你,若我对不起你,就让我天打雷劈。”
她沉浸在回忆里,笑容越发苦涩。
商宜梳洗好,拉住她的手,嘴角微扬,“王爷性子冷,过些时日你习惯了便好了,我们是自家姐妹,我知你自在的性子,身子也不好,以后就不用来晨昏定省了,想用什么吃什么,只管派人来找我要。”
云皎皎笑容浅浅,福了福身子,“好,我知道阿宜待我好。”
商宜心绪几番回转,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朋友,对云皎皎始终有几分心软动容,可一想到她惊世的容色,还是不敢把她日日放在王爷跟前。
就这般把她养在慎思阁内是最好的安排。
“云二,你一向聪慧,定然能明白我的苦心。”
云皎皎仔细听着,忽略心里的失落,伸出小手指勾住她的食指,如同她们在将军府初见时那日一眼,嘴角莞尔,天真无邪,“我明白,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阿宜能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商宜弯起眼眸,手指用力,勾住她的,算是给了回应。
……
主子们在偏厅用膳。
丫头婆子都在一旁伺候。
云皎皎没敢坐,她是侧室,算半个奴婢,立在裴越身侧,随时替他布菜添饭。
她能弥补他的东西不多,这些小事做得还算停当。
他爱吃的东西,吃饭时的习惯,她都一一记在脑子里,吃完后便要漱口洗手,筷子要摆放整齐,先喝汤,再用米饭。
以前她不知道他是平南王府的小世子,每次都笑他吃个饭规矩多,跟个小少爷似的,难伺候。
他不说话,漆黑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每每她禁不住他炙热的视线,躲开去,就会被他拉住手腕拉回来。
他亲手给她剔鱼刺,亲手给她喂饭。
那个时候明明是他受了伤,腿脚不好,左手也动弹不得,但他却照顾她最多,说要把她养胖些,抱在怀里才舒服。
“在想什么?”
冷冽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云皎皎咽了咽口水,向他看去,“王爷,怎么了?”
裴越将玉箸重重的搁在桌上,声音沉了几分,隐隐带着危险的气息,“本王不喜欢吃鱼,夹走!”
屋内其他丫鬟在强大的威压下,禁不住浑身发抖。
就连坐在裴越身侧的商宜心口都忍不住紧了几分。
云皎皎身子僵住,睫毛轻颤,“妾身知错,现在就替王爷夹走……”
她动作慌乱,夹了好几次才将那块鱼肉夹出来,无措的站在一旁,她明明记得,他是爱吃鱼的,她不爱吃,因为鱼有刺,为了给她补身子,是他经常强迫她吃鱼。
此时,裴越已经没了用饭的兴致,神情难看,目光沉酽的瞥云皎皎一眼,“不吃了。”
太过冰冷的声音,听得云皎皎又是一个寒颤。
眼前锦衣轻动,商宜担心的起身去送人,“王爷可是要进宫?”
“嗯。”
“妾身送王爷。”
“不必了,王妃好好休息,等本王回来。”
裴越走后,商宜没再留云皎皎,而是坐在妆台前发呆。
七七摒退左右,上前低声道,“王妃,王爷让人给慎思阁送了琼花玉露膏。”
商宜心口微缩,秀眉微蹙,“什么时候的事?”
七七道,“听说是昨晚半夜,一个王府名叫宣巧的小丫头去送的,在那之前,青烟见松南曾出现在慎思阁外面。”
商宜眉头揪紧,没说话。
七七揣摩主子的意思,试探道,“王妃,要不要奴婢将那个小丫鬟叫来问问话?”
商宜揉了揉眉心,紧绷烦闷的胸口有些堵得慌。
王爷性子冷淡,对府里上下女子从没有过好脸色,就连小郡主裴姝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是胆战心惊的。
琼花玉露膏乃是宫中圣品,是皇族才能用的好东西,怎的就到了慎思阁手里?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青黛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