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叔抱着一匣子快步而来递与姬姒,“小姐派人送来的。”
姬姒接过,打开这一臂长的匣子,里面躺着一把剑。剑身薄如纸片,是两面刃,不分剑锋与剑背,通体泛着寒光,没有剑鞘。
飛一看:“是软剑。”
姬姒抽出,“没有剑鞘。”
飛乐了:“软剑嘛,你自己就是鞘。”
姬姒打量剑身,手腕用巧劲一抖,袍裾翻飞,剑发出一股锋利响声,噌——弯作一轮圆月,紧紧束缚在姬姒腰间,与一条腰带看起来别无两样。
王叔道:“小姐带话,让你别伤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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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秦珺打了个喷嚏,顶着一头灰尘,狼狈钻出百宝阁。
锦绣吊着一只手臂,“公主。”
秦珺摆手:“没事,翻遍了,除了一些书那把剑,没别的了。”
小桃子扶住云梯,说:“公主,这藏书阁阁楼有暗层,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珺一梯一梯爬下梯子,把用裙子兜住的书放在地上,“天机,别问了,把这遮起来,剑送去了吗?”
锦绣道:“送去了。”
秦珺点头,“等飛走了,你教她用剑。”
锦绣迟疑:“刺客和剑客天生敌对,一正一邪,心法不同,怎么一起练?”
“亦正亦邪岂不更好?”秦珺粲然一笑,“那软剑不是比匕首更好藏身?藏在腰上或腕间,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这不正是君子之道,吾日三省,自省自警吗?”
秦珺拍拍裙子,摘去头上的蛛丝,“李家剑法不外传吗?”
锦绣便说:“天子脚下,皆可习这剑法,不似刺客只会藏私。”
小桃子好奇问:“那公主怎么不学?还把那宝剑送人。”
锦绣:“女子安于室内,又不保家卫国,不必学。不像西姜,刺客之乡,男女老少皆不避讳,行刺时也手段卑鄙。”
难怪说刺客和剑客是天敌,秦珺莞尔。
小桃子追问:“那锦绣怎么会使剑啊?”
锦绣看着小桃:“随先后偷学的,当年先后想随军出征。偷了秘笈心法,又混进军队,锦绣不能弃主人不顾,日日夜夜勤学苦练。”
秦珺抿唇,笑意淡去:“先回去洗洗本宫,不知道是不是掉了虫子,背上有些痒了。”
小桃立刻咋呼:“快快,奴婢这就叫人回宫备水!”
秦珺沐浴更衣,刚换好衣裳,歇了一口气,就见宫女捧了十几封拜帖来报秦珺。
小桃子接过,在秦珺面前展开,秦珺看了看,纳闷道:“上京贵女闲情逸致不小啊,这大冷天,还要办梅花宴。”
锦绣翻了翻其他帖子,“公主,全是梅花宴的帖子。”
小桃子说:“这正是女眷院内的交际啊。”
秦珺吁气,“不去行吗?”
递拜帖的宫女叫杏儿,和小桃一样是秦珺身边的大宫女,闻言便说:“公主,近来季贵妃忙着元日大会又不停接见诸侯和郡守家的女眷,已经累倒了。”
秦珺:“……后宫没有能够主持仪仗的娘娘了吗?”
杏儿:“回公主,都是嫔位以下了,位份不高,在诸侯王妃三公诰命前且说不上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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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临的帖子,你送去,给举办梅花宴的主人。”姬姒将帖子送到张瑶手上。
张瑶捧着名帖,支吾不言。
姬姒:“怎么了?”
张瑶便说:“姑娘,听王叔说,这梅花宴去的都是贵女,咱们……能混进去吗?”
姬姒弯了弯嘴角,“怎么就不得了呢,这帖子上,我不是写了明目吗?”
张瑶翻开帖面,看到内里上书,李府。
“……”
“李家……颦娘,上京李家那么多,不写个官拜哪位大臣吗?”张瑶为难道。
姬姒不疾不徐洗了毛笔,说:“写了官拜,不是等着被人戳穿?你也说上京姓李的何其多,还有进京的诸侯郡守,难免没有疏漏的。你去,装作气势汹汹吓一吓门房小厮,递了帖子转身就走,身份仍她们猜去就是了。
“回来时记得绕路走,别粘上尾巴。”
张瑶想通关节,接连点头,揣着请帖出门去了。
“王叔。”姬姒朝门外喊。
王叔进门行礼:“姑娘。”
姬姒:“去铺子,把小姐给我做的衣裳取回来。”
王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