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点头,吩咐:“自去领罚。”
孙梅顿时冷汗涟涟,威风不在:“我、我……”
“你既受宗室荣贵,本宫也不好只罚你一个。太傅孙绪教子无方,又该怎么处置?”秦珺问。
小桃子犹豫片刻:“禀明圣上,由陛下裁断。”
孙梅抽了一口凉气,吓昏过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跪在地上的贵女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本就羞愤了,这下看孙梅一晕,与她交好的姑娘都嘤嘤哭泣起来。
秦珺朝姬姒努嘴:“去。”
姬姒盈盈起身,从上首的位置下来,所到之处,贵女自动避让给她让出空路。
姬姒走到孙梅面前,对着孙梅晕趴在地的身体福了福,“受主人令,来向姑娘请安。”
姬姒说罢,又走向领卫都督,“参见都尉。”
都尉手忙脚乱,连忙拱手回礼,“莽夫惊吓了姑娘,该死该死。”
姬姒不卑不亢:“奴是贱籍,但籍契在公主手里,即是奴,也是公主家奴。”
都尉连连点头,不敢辨驳。
如此一来,众贵女也下不来台了,一个一个走来,脸色极其难看的朝都尉行蹲身礼。
都尉恨不得朝她们跪下,但朝中命官哪有跪平民的道理,生生受了礼,被拜得恨不得折寿二十年偿还今天的罪孽。
拜完都尉,秦珺又挨个指了到场的郡主,姬姒挨个拜了。
几位郡主哪里再敢找姬姒麻烦,和颜悦色回个小礼,“姑娘不必多礼。
姬姒:“奴惶恐。”
姬姒拜了郡主,其她贵女也不好不拜,只得挨个都去拜了。
一通完礼,贵女们累得气喘吁吁,狼狈入座,不再出声。
秦珺看向下方,道:“今儿本来是小女子们的朋交酒宴,就不宴男宾了。”
姬姒抬手朝帐外一比,道:“领卫都督,请。”
都督立刻千恩万谢,屁滚尿流的出帐了。
末了,秦珺又说:“宴不成宴的以后就别办了,免得平白污了梅花秉性。”
众女擦汗:“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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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外二十里地返还,回到城中已是夜幕,王叔驾着空车去后院安置玄骘马,小桃带着马队回宫。
竹园里,杏儿和手臂受伤的锦绣留着伺候。
刺客飛在院中逗小丫头玩,看见秦珺和姬姒回来,“唷,今结伴踏青呢?”
“听说城外有梅花宴?你们去了吗?”飛飞身而来,在廊下一把拦住秦珺,“你为何知某命门?”
姬姒倏地抽出腰上软剑,和锦绣一起,各抵着飛的要害。
“退下。”姬姒道。
飛轻哼眯眼,撤手退出几步,“切。”
秦珺朝锦绣伸手,锦绣单手挽抱她,扶进屋内。
“张瑶,”姬姒微眯起双眼,在飛好整以暇的目光下,喊来丫鬟,“去,折一枝柳条。”
“喏。”
屋内。
秦珺因锦绣有伤,就自己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叹气:“今日之后,只怕我也要成了那风流话本子里的人了。”
锦绣:“公主何出此言?”
秦珺就一脸苦闷的把今日梅宴的事了。
锦绣静默片刻,点头道:“最是皇家风流情。”
秦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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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李家管事跌跌撞撞跑进院子里,“大事不好啦!”
李无端正在拟家书,被这声粗糙厉嗓吓了一跳,顿时一笔飞出老远,“……”
“公主今日去赴梅花宴,先是这样……”
“然后……那个娼奴,她……”李家管事连说带比划,说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须臾,李府突然一声暴呵!“什么!?”
李无端大怒冲出书房:“这是什么妖奴,我今非得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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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
秦况眼圈深重,闻言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王爷!”小厮连忙与他抚背,“王爷,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秦况没好气道,“去套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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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秦珺正在设想自己丢的名节——锦绣跟她说起的那些女子间的轶事里: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和来往亲密的手帕交;男子后宅里相处甚睦的主妻和小妾;江湖上娶了女妻的女侠士……现在又要多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公主和一个云泥之别的娼奴。
“……”
秦珺叹息,换了衣服,古装她素来穿不好,穿的歪歪扭扭出门,继而一愣。
姬姒跪在廊下,衣衫褪去外袍,穿着单衣,手里托着柳条,“奴心里不安。”
你是抖M吧,秦珺心想,看着柳枝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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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李无端和秦况撞见,皆都诧异,“秦/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