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与卢文喻留在卢家用了午膳才回府。
路上,卢文喻微微蹙着眉头,抿着唇沉默不语。
曲阳想了想,把他揽进怀里,温声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岳父岳母,可以在曲府附近买座宅子,让他们搬过来住,日后方便有个照应。”
卢文喻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事倒也不急,回头我先问一下他们的意思。”
“嗯。”
“我爹开了大半辈子的染坊,他突然关掉,我担心他离了染坊,心里不得劲。”
“定淮门那边的染坊,可以请岳父过去指点一二。”
“对哦。”卢文喻眼睛一亮,“要是有我爹帮忙,我还能放心些。”
没高兴到两秒,卢文喻问:“这样好吗,会不会让人说闲话?毕竟,染坊是娘出的钱。”
“娘说赠予你,就是你的。再说,岳父是行家,请他帮忙,是我们赚了。别人想请,还请不动呢。”
“嗯,等染坊开业了,我去跟我爹说。”
“听二弟说,最多四五天,染坊里的东西就能准备就绪了。”
“还差一块匾,”卢文喻微微沉吟,“给染坊起个什么名字好?”
“色即是坊,如何?”
“色即是空?还是起个通俗点的吧。”
“卢记?”
“你想害我和婆婆产生隔阂。”
“五福,甚过秦风的双喜三元。”
“好。”
马车在富贵楼前停下。
“大少爷,富贵楼到了。”
“好。”
卢文喻疑惑地看向曲阳:“刚吃过午饭,怎么来这里了?”
“见个朋友。”曲阳卖了个关子。
随后,卢文喻在富贵楼的包间里见到了曲阳说的朋友。
是个中年男人。
和曲阳似乎并不熟。
“吴老板,久仰大名。”
“曲大少,久仰久仰,这是尊夫人吧。”
“是内子,也是染坊的老板。”
客套完入座后,曲阳才说:“这位是吴记布庄的吴老板。”
卢文喻家是开染坊的,自然知道吴记布庄。
江宁府最有名的两家布店,锦绣庄走高端路线,吴记更平民化。
吴老板说:“听万丰大掌柜说,大少夫人要开染坊,我就想着说不定能合作。”
闻言,曲阳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卢文喻哪里会不明白,吴记应有固定合作的几家染坊,若非万丰的关系,哪里会和尚未开业的染坊接洽。
卢文喻微笑着说:“吴老板,等染坊开业,欢迎您来实地考察。”
吴老板下意识地看向曲阳,竟发现他好像怕媳妇,笑着说道。
“大少夫人误会了,吴某想与您合作,并非因为万丰的关系,而是因为卢家的染坊。”
“令尊的工艺好,可惜染坊的产量太小,一直没有机会合作。听说大少夫人要开染坊,这不就巧了。”
卢文喻心里高兴,以卢家染坊为荣,“承蒙吴老板看得起,过几日染坊开业,我给您送帖子。”
吴老板朗声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吃了两盏茶后,吴老板先行告辞。
卢文喻终于欢快地笑出了声。
“我爹肯定会因为,怕被人说闲话而推辞。这下子好了,多了个说服他的理由。”
曲阳不由地弯了弯唇。
媳妇儿刚才谈吐不凡,应对得体,宠辱不惊。
他在旁边都成了陪衬,完全无用武之地。
回府后,两人去见曲夫人。
曲阳说:“娘,文喻的染坊即将开业,岳父有手艺有经验,我想让文喻请岳父偶尔到染坊帮忙照看一二,教一教染坊的工人。”
曲夫人扫了他们一眼,“若是亲家公愿意,这是好事。但你们作为小辈,要多想着让亲家公享享清福,不要让他受累。”
曲阳应了一声:“是。”
卢文喻不甚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带着疑惑走出主院。
“娘是不是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而是担心我们没分寸,让岳父大人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