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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峰寨,后院西厢。

霍扶光随苏梅甫一入那寨主女儿闺房,陡然呼吸一滞,入眼极尽奢华,一副不知身在何处的形容,整个绝峰寨上下的珠宝,怕是都集中于此处了一般,那富丽堂皇模样,燕王府与之一比,简直寒酸。

寨主那金贵独女便姿态窈窕得斜倚在墙角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床头悬挂一支光华流转的琉璃宫灯,灯旁床柱上嵌一排上等夜明珠当灯烛。

她头插一支嵌宝衔珠金步摇,脸颊擦了薄红的胭脂,着一身水粉苏绣掐腰锦袍,颈上坠一颗鸽子蛋大小合浦南珠,十指长甲上绘蔷薇图纹,怀中抱一只雕花小手炉,炉里灼烧一小块儿上好沉水香,香味儿朴素悠远,像山顶飘浮的云。

年岁不大,做派不小,好一副高门大户的小姐作风。

霍扶光嘴角抽搐,忍不住偏头与苏梅哂笑一声:“真好,咱们年底过冬的军饷有着落了。”

她一语即落,那女孩儿循声慌张望过来,杏核般的美眸一眨,“哇”一声转瞬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别卖我,”她哭哭啼啼得哼唧着说,“我是良家的。”

霍扶光:“……”

苏梅:“……”

霍扶光一个白眼翻出去,暗道,你一个山贼头子的闺女,良家个鬼。

“你起来,走两步我瞧瞧。”霍扶光往屋子正中那黄花梨木的桌子旁兀自坐下去,边屈指叩了叩那桌面,听了听响儿,琢磨着这么一块儿成色绝佳的黄花梨抬下山能换多少石粮草,边与那姑娘随意道,她得学她姿态步伐。

那姑娘只顾着哭,手揉着双眼,怯怯弱弱得直往帐子里缩。

“起来,”霍扶光耐着性子道,“走两步我瞧瞧啊?”

那姑娘莫名哭得更凶了,泪珠簌簌落下,沿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滴滴答答落了一衣襟,苏梅过去扯着她胳臂将她架起来,那女孩儿便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就势靠着她,头一转凑在她颈窝里继续嘤嘤着哭。

苏梅:“……”

“哭什么哭?!”霍扶光本就积了一肚子火,一拍桌子,已恼了,“你是腿脚有疾,不会走?”

那姑娘娇躯让她吓得一颤,含泪摇头还是哭。

“没病你走两步啊!”霍扶光手掌撑着额,已是快疯了,“苏梅!”

她抬眸,故作一副阴恻恻的模样嘱咐苏梅道:“去山下寻条狼狗来,追着她——”

她话音未落,那姑娘以手捂心尖叫一声,“噌”一下两步一跨便要往门外逃。

“敬酒不吃——”霍扶光眼瞅着她一路飞奔出去,身影一晃跟只无头苍蝇似得在院中乱蹿,咬牙道,“——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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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扶光只觉今个儿行动前没看黄历,赖好找人算一卦也行,怕不是她起床方式不对,大清早没遇见一件舒心的事儿,也没遇见一个称心的人。

她一脸毛躁得从寨主女儿闺房里出来,便有骁羽营卫来与她耳语两句,她疑惑蹙眉,携苏梅转头又回了柴房,推门进去,果不其然,谢昭宁正泰然自若得在那脏兮兮的地板上,盘腿打坐调息,闻声抬眸,温润和气一笑。

霍扶光接连被搅扰得脑壳疼,早已无了逗弄他的心思,玩味一瞥地上那散成一团的绳索,再一觑叶斐被捆得跟把黄花菜似的,又倏然起了些兴致,觉得他果然还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本事的。

她负手身后,故意板着脸颇有些不耐道:“你寻我?”

“是。”谢昭宁见她态度前后竟如此大相径庭,也不恼,温柔笑着嗓音喑哑唤她道,“霍姑娘。”

霍扶光暗自心里应他一声,心道,想来这顶好看的也没那般懦夫,定是自个儿已想通了,要来助她一臂之力。

她正故作姿态地等他开口,余光窥见叶斐虽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但气度仍似一只落难的金凤凰,那天潢贵胄的傲岸与骄矜确是已刻入了骨子里一般,磨灭不掉,她突然想到什么,呼吸不由一滞。

“等等,”霍扶光骤然抬手一阻正要说话的谢昭宁,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叶斐与谢昭宁没头没尾便道,“匈奴人怕是与我一般的眼瞎,恐已将他认做了你!”

谢昭宁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