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赤也是来寻求山神帮助的,倒也不能单说是寻求庇护,或许用合作这个词更贴切些。
具体怎么个合作法我也听不太明白,就只听她俩在那里合计半天,然后突然就结束了。
山神走过来把我从昏昏欲睡中唤醒,我转头就看见诸赤红着一双眼睛在那里抽抽嗒嗒的要哭又使劲忍住不哭的可怜样。
“你就不去安慰安慰人家吗?”我质问地望着伸手来想要牵手的某个不解风情的老年人。
老年人皱皱眉,相当疑惑地望着我反问道:“为什么要我安慰?”
“又不是我弄哭的。”
她握住了我的手,满意地悄悄眯了眯眼睛。
这一波将不解风情诠释得淋漓尽致。
正在我俩腻歪间,诸赤走过来同我们道别。
不知道为什么,她先与我道别,才转向山神。
她对我说的话也要比山神恭敬许多,像是在害怕,又有些赎罪似的殷勤。
她叫山神“昔追姐姐”,叫我却是规规矩矩的“钦鸿大人”。
好像我真是什么有本事的大神一样。
以前别人这么叫我,其实我是会反驳一下的,我说我是一株刚萌生不久的雪莲,与老家伙钦鸿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
可是他们全都不信,解释和不解释是一样的结果。
后来我就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不听,何必对牛弹琴。
而且说实话,因为钦鸿的身份,大多数人对我的恭敬已经到了一种极端的巅峰,他们尽可能卑微地低下脑袋,只是面对我的注视浑身就忍不住颤抖,有些抖得太厉害,我都怕他忽然一下子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对此山神倒没有过任何干预,她很少干涉我与钦鸿的事情,她只不过老是忍不住忘记我是小草,把我叫成钦鸿。
就像现在,诸赤与我们告别后转身离开,她拉着我的手,用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沧桑语调与我一起追忆往昔。
“以前她还是小姑娘。”她说,“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收起你那副丢人的腔调,人现在不还是小姑娘?
她垂眸朝我看了眼,看到我眼里的讶异和鄙视,反唇讥笑道:“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不知道。”
她那顽皮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会说:“谁叫你读书那么少。”
“谁叫你忘性大还不爱读书。”她果然说。
昔追。
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