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问你的是，你认为研究所的隐瞒是正确的吗？”

宋书的视线飘向屋脊的某一处：

“你认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他们事先告诉你，你要么被监禁起来，平安的活到晚年；要么只能活短短一年，而且这一年中，你每天都要在极度的危险中度过。”

“你还会做出加入研究所的选择吗？”

宋书的想法，原野不是不能理解。诚然，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愿意做无名英雄。

即便他们愿意，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不过螳臂当车，饮鸩止渴呢？

所谓的外勤小队、镜屏障，塑造的不过是虚无的假象，所有人都活在镜花水月之中。

也许研究所认为普通人的无知是一种幸福，但原野却不这么想。

他认真的说：

“每个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最初都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所以他们才要耗费几十年的时间去摸索。”

“他们奋斗、失败，再奋斗、再失败，你认为这些努力活着的人，不配知道毁灭自己生活的真相是什么吗？”

宋书的脸色绷得很紧：“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社会只会陷入无端的恐慌，秩序将会遭到极大的破坏，所谓的真相，只能加速毁灭。”

原野摇摇头：“也许你们将人性看得太低劣了。”

宋书针锋相对：“也许是你把人性看得太高尚了。”

“难道你觉得现在研究所的所作所为很高尚？”

宋书被原野噎得说不出话来。

原野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不是噩梦缠身的那一个。

旁听的黑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像生怕这两个人忘了自己的存在一般，它不是人，天生就没人性，根本听不进去这两个人的辩论。

它只在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用它的话说：这里采光太好，不适合它这种偷偷摸摸的存在。

跟宋书唇枪舌战一番，原野反而放下了一些对他的警惕，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先想办法离开进化会，他对这帮直接做人体实验的疯子没什么好感。

宋书点点头，他也这么想，而且根据他的观察，进化会留下他们的目的十分不纯。

原野心里又好奇了：“有多不纯？”

宋书冷着脸说：“他们想取我的精样本。”

“……”

这TM也太不纯了！

原野下意识护住自己下三路：“我刚才发现在睡着的时候被采血了，他们会不会顺手……”

宋书搭在扶手上的手也紧了紧：“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万一的话，凭借你肉体型临界者的身份，你的样本活性应该——”

“行了行了！打住！”

原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看着宋书一本正经的讨论自己的样本活性，让他感觉极其特别下头。

他拍了拍手说：“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特别明确，第一，先确定一下他们有没有取走我们的……咳咳样本，第二，逃出这个不正经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