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骨灰的话便说得通了,骨灰极阴,埋在槐树下,两相融合,阴气势大,轻易就能压过神庙的阳气,引来鬼修之乱也就合情合理了。
“快,你快带我找找。”
“好。”
霸霸跳下她的肩头,三两步跃下树,四处嗅了嗅,最终在槐树下面北的阴处停了下来。
她见状也跟了下去,在霸霸爪子按住的那处土那儿施法开始刨坑。
一人一兽正掘土掘得勤快,没注意不远处檐下原本乖顺等着的仆从像是突然失了情绪,面目平直若木偶一般。
下一秒他的眼睛竟变了颜色,变作非人的金眸,诡异非常。
眸子里将池鱼与霸霸的动作全都收录进去,手指暗动,暗光流动,竟是孕了一道极为阴毒的妖术要往她们那儿攻去。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幽蓝剑光伴随一声清越剑鸣,恰恰截住了这攻势。
那仆从的金眸见此,顿时涣散消失,化作原来的黑瞳。
而他本人也像大梦初醒一般回过了神,正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容貌极盛的少年郎,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似盛着霭霭湖光的眸子里除却冷到骨子的漠然不见其他情绪,整个人犹如崖上冰雪,清冷锋锐。
他登时冷汗就下来了,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两步。
回忆起了这位容色不似凡人的主儿似乎正是这几日主人府里贵客的同时仔细思考自己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这位贵人。
池鱼注意到动静,抬头就看到燕兆手持道幽,面若寒霜,迫着那仆从后退了两步。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停下手中动作,示意霸霸别停,她去看看就来。
池鱼踱步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走到那两人近前,见燕兆的剑还横那儿横着,于是温和地笑着朝那小厮说道:“对不住,他性子有些冷漠,吓到你了罢,别怕别怕。”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暗暗伸手拉了拉燕兆的衣袖,让他把剑收一收。
他见状软和下来,乖乖收起了剑,传音给她,“师姐,此人被妖物附了身,方才想要害你,被我截住。”
她并不怀疑他的话,毕竟此时说谎对他并无半点好处。
听了他的解释,池鱼思索一二,回音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暗中跟着这仆从看看能不能揪出些什么出来,我继续留在这儿和霸霸查探。
那人不会无故就知晓了你母亲,背后绝对有人操控,如今虽然身死灯灭,但背后的人不可能一点痕迹没留。”
“好。”
得了他回应,池鱼又对那呆站的小厮展颜一笑,安抚似的说道:“你先回去罢,埋此物的任务我来担着,回去就这么与城主说,如若怪罪下来我一并承担。”
“是,有劳仙长了。”
“不妨事,你去吧。”
池鱼目送他走远,又看着燕兆屏了气息,轻飘飘地跟了上去,这才回到槐树下。
约是又过了半刻钟,竟教她们真有了发现。
一个通身棕红的密封的土瓷坛子露了出来。
不用打开封口都知道其中装着的显然就是霸霸口中的“骨灰”。
不得不说这招的阴险狡诈。
倘若使邪法妖术反倒容易暴露些什么,但悄无声息地埋下死人尸骨还真一时教人难以发现什么端倪。
若不是霸霸身为灵兽,对死物的感知尤为灵敏,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发现这处异常。
池鱼凝着这坛子,不知怎的想到了女鬼灵薇。
她之前这么多次进城掠杀孩童犹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会不会与这坛骨灰有关呢?
或者换句话说,会不会这坛骨灰就是她的?
藏匿在槐树根下,受其阴气所护又是位于邵城中心,命脉之处,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尽。
越想越觉得合理,她决定开坛认骨灰。
得亏长华的藏星阁典籍浩如烟海,上至天文下到人伦都有涉猎,让原身有机会得知如何仅靠着残留的尸骨还原生灵生前模样的术法。
说来也巧,也是因为从前她养的一只兔子不知怎么失了踪迹,后来被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密林里,缘是误食了什么有毒性的花草。
原身也是没劲,连死了的兔子也要好好利用起来作为坑害燕兆的工具。
她精心策划了一场贼喊捉贼的把戏。污蔑燕兆贪食兔肉杀了她的兔子,又将骨头烧成灰企图毁尸灭迹。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就是辨骨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