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双十年华,武道已有成就,但遥乞显然不甘于此。
为突破所谓“家传道统”,栖身平凡,挣扎求生。堂堂入道修者,甘愿为人驱使,做陆洲身旁一小仆……
当真是好隐忍!好心性!
陆洲油然叹道:“你若骗的不是我,我当赞你前途无量。”
至于遥乞无法回答的问题,陆洲本就有所预料。他之所以追问,只不过是想确认一番。
封仙阁中高人太多,陆洲没有机会接触外界之人,对他们的实力缺乏认知。
但遥乞来自帝都,见多识广,颇有智计,既然她也想不通……
双指交叠,暗暗摩挲,陆洲微微阖目,心中警惕更深。
良久,见遥乞立在原地,始终未曾动摇,一副听凭发落的姿态,他也懒得再追究。
方才的“罚”,与其说是陆洲给的,不如说是遥乞强行索求而得。
没有威慑的惩戒,就只是形式而已。
他移开了目光:“你下去吧,明日随我出去一趟。”
遥乞唇角颤了颤,片刻之后从容俯身:“多谢公子。”
次日,黎明。
破风舟上旗帜高扬,一行人大张旗鼓,走得浩浩荡荡。
除却二鸽与遥乞,其余一众人,陆洲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神色坦荡自若,看不出半点“外人”的模样。
虽说大家只是点头之交,但奈何嘴皮子都很利索,短短两炷香的工夫,陆洲与他们已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交情了。
与陆洲所料不同,封岐的金令卫士并非死板之人,与他脑海中的“死士”形象大相径庭。
甚至,他今日得见的二十多位,多数都是性情爽朗之辈。
见到这些人之前,他以为二鸽在金令卫士中应该算是比较年轻的。
陆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跟着二鸽上了船,竟听到了一声声的“二哥哥”。
直听得他头皮发麻。
但他也庆幸有二鸽这样一个“靶子”。
陆洲随着大流调侃了几句,就顺理成章地融入了这支队伍。
打出封仙阁旗号的年轻人转过身,嘴角勾着一抹坏笑:“二哥哥,听你的,消息放出去了,尾巴也带上了,但——”
他的声音忽然高昂,油腔滑调的:“真就让他们跟着?”
二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会……”
“停!二哥哥饶我一命!”年轻人大惊失色,甩开大旗窜到二鸽身边,抓起一个果子堵住他的嘴。
陆洲失笑:“金钊,说不定二鸽说的是好事呢?”
金钊撇了撇嘴:“他嘴里哪有好事。”
虽是仍在抱怨,他到底收敛了方才的玩闹姿态。
一个盘子凭空飘起,浮在二鸽面前。
“说正经的,真让他们这么跟着?”金钊见二鸽吐出果子,急忙转移话题。
二鸽似是被呛到了,先扬手倒了一杯茶,故意喝得极慢,颇有些云淡风轻。
金钊抓耳挠腮。
不经意地,二鸽的目光掠过陆洲。
陆洲会意,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