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袖织雪挑了一身粉色的礼服，胸口的系带是小蝴蝶样的，摆脱了裙摆的单挑感，从胸部往下看去，有种舞动的柔美，她本就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都是水仙花一样的优雅，这件小礼服更衬托得她皮肤白暂。

张玄灵依旧一身白衣，干净素雅，自从南岐一战以后，他再也没像以前那样总是若即若离地和袖织雪相处在一起，在这之前他害怕神族的身份会伤到她，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反抗，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他满面春风，似这寒冰冬日毫不存在，同她相视而笑。

至于夷舒和妃楹就显得有点沉重，她们皆是有远目光的人，知道这次如果不是季风突然神秘消失在战场上，今日恐怕已经被兵临城下。

整个大殿的气氛显得很微妙。

轰，一声颇大的动静，大殿的门被推开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走来的中年人。

“鹿将军终于来了，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囚的声音冷如寒风刺骨，作为一个快3000岁的人，太冗长的岁月早已刷洗尽所有藏在躯体外的伪装，他总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干净得让人感觉像张白纸。

披着甲胄的鹿秋满脸疲惫，前日半天的突围中他为了保护身边的士卒，超上限地使用着体内的灵力，此刻已经仿佛干涸的大河，苍白而无力。

他站在大殿水晶桌的最前面，先是很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朝在场的人鞠了一次躬，他话中满是自责：“对不起，对于首战失利我无话可说，最近的状态总是十分不佳，我也没有过多的去了解对手，轻敌、急功近利和不沉稳，这是我一生中最失败的一战，若不是对手的离奇消失，我甚至可能不可以站到各位面前……”

鹿秋一个战场杀厮杀的将军，面对自己亲手害死了无辜的士兵，不禁觉得巨大的悲伤，他用力地将拳头捏紧，五指因为太过用力地陷在皮肤里，鲜血溢了出来。

“不要这样，人没事，就好了。”玉杼伸手去松开他的拳头，红色的血液温暖炽热。

鹿秋这时才感到自己的失态，喉咙变的有点哽咽了，“对不起，我愿意辞去联军统帅一职。”

夷舒和妃楹都颤动了一下，眼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态度。

囚见到鹿秋的举动，心中也有震动，本以为一个将军应心中满是屠戮，不会在意士卒的死去，但是他截然不同的表现，让囚觉得有种震动。

世界的人情冷暖，千百年的经历，无论是那些多情的，寡情的，他都看透、看烂，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对鹿秋有种赞赏。

北歧的十万狐族旧部已经赶来了，幽城的十万兵马也被十二暗卫聚集在荒城中，万人的兵马怎么能没有一个指挥者，以此刻的局面，无论是声望，还是能力，似乎都没有能代替鹿秋的人选。

城外大雪飘扬，那似刀片的雪花插入大地的五脏六腑，引出一片岑寂，而此刻城内，水晶大殿上，众人也同外面的雪花一样安静。

每个人都在思考。想着明天，也想着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