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胀痛的眉心,禅院真好硬着头皮上楼,有种丈夫在外面好不容易应付完工作,回家还要面对逼交公粮的妻子的心情。
外面还在下大雨夹雪,楼道里出奇的冷,地面和墙壁都是被灰尘糊脏了的雪粒。禅院真好走到三楼的阳台尽头,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两个蹲守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人。
确实如同名取未绪所说,一男一女,都很显眼。
男的是禅院直哉——他穿着黑白间色的和服,抱着胳膊不偏不倚的站在走廊地板砖中线上。看姿势,禅院直哉是想要找个地方靠着的。
大概还是大少爷嫌弃这里的墙壁太脏,并不适合靠着。
禅院真希就没有他那么讲究,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地砖上,两手环抱着膝盖。她身上的深色和服还有其他污渍晕染开的痕迹,齐耳短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看起来很狼狈。
两人中间隔了至少一米,互相都没有看对方。
直到禅院真好出现,两人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禅院真好。禅院真好再度捏了捏自己眉心,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掏出钥匙开门。
禅院真希立刻从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和服后面沾到的灰,沉默不语的跟在禅院真好身后。
禅院直哉嗤笑:“脏小鬼。”
禅院真希瞪了他一眼,神色凶恶。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咔哒’的顺滑声音。禅院真好的房间门用的是那种老式锁,稍微会点□□的人拿枚发卡就能撬开。
他开门后提醒二人换鞋,指了指放客拖的位置。
禅院真好自己则在开门后直接赤着脚走到阳台,把晒干的毛巾收回来——他转身看见那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已经换了鞋,但还站在门口,互相不善的警惕的瞪着对方。
他拿着干毛巾,盖到禅院真希头顶:“先把头发擦干,去浴室里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我衣柜里没有女生的衣服,你翻一下我的长袖和短裤,先凑合穿。”
禅院直哉等他说完,理直气壮:“我头发也湿了。”
禅院真好看过去,望着他。禅院直哉非常的理直气壮,在禅院真好望过来的时候,还小幅度的抬了一下下巴。
大少爷自知而绝不肯改正的某些坏习惯一览无余。
禅院真希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讽刺他:“你头发湿不湿关我哥哥什么事?”
禅院直哉:“我和他说话也不关你的事。”
禅院真希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这种人谁知道你要对我哥做什么……”
禅院真好按了按真希的发顶,语气柔和:“先去冲澡换衣服,别感冒了。”
按在头顶的手干燥而温暖,禅院真希抿了抿唇,‘哦’了一声,抱着干毛巾跑去找衣服。
禅院真好把另外一条干毛巾递给禅院直哉:“你也擦擦。要坐吗?”
禅院直哉目光挑剔的扫过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