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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录节目那天,陆忱在宁晃的再三劝阻下,说可以不去,但是准备了完整的爱心便当。

用的是方方正正的蛋黄色长条饭盒,看起来不大,却结结实实装了三层。

米饭细长奶白又软又糯,一整盒酸甜排骨,还给配脆生生的炒青菜。

鸡蛋羹蒸得光滑漂亮,里有虾仁和碎碎的香菇、火腿肠丁,淋了一层水酱油。

连饭后的小饼干都给装在印了小刺猬的纸袋里。

问就是公司周边。

本来冷着一张脸,又酷又拽的宁晃,眼巴巴看着饭盒和小饼干,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陆忱还围着围裙、挽着袖子,给他装泡好的花茶。

小刺儿头发现自己帮不上忙,尴尬地站在原地。

陆忱说:“宁晃,袖子松了,帮我挽下袖子。”

小刺儿头就“哦”了一声,乖乖低下头,把陆忱的睡衣袖子挽上去。

陆忱嘴角翘了翘,倒好了花茶,揉了揉小刺儿头的头发。

果然,又摸到了一手发胶粘起来的硬邦邦尖刺。

小刺儿头以前被摸头,都会附赠一个谁准你动手凶巴巴的表情。

这次却不知道想什么,乖巧低着头,随便他摸。

修长的手指便得寸进尺,顺着耳根,往下摩挲,逗弄似的挠了挠下巴。

宁晃这下果然抗议:“你摸狗呢你?”

陆忱说:“午饭让助理热一热,晚上早点回来。”

宁晃又“哦”了一声。

但是脚下生了根似的,没走。

陆忱挑了挑眉:“怎么了?”

宁晃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神也跟着游弋,说:“就是,你好好休息。”

陆忱笑了起来,垂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边,声音也变得温柔:“好,你路上小心。”

宁晃这下整个人都迅速烧红了,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不然呢?”

陆忱把剩下的饭装到自己的碗里,只有眼神儿轻飘飘掠过他。

“我……”

宁晃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傻站在那、被摸了头又摸脸、一动不动的到底是要干嘛。

反正不是要他亲的。

小刺儿头气势汹汹,踢开门出去了。

陆忱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盛饭的铲子。

嗯。

小叔叔心思不对。

今天可能要干坏事去。

83.

十八岁的宁晃第一次上台唱歌,就排在三十几岁的程忻然之后。

他抱着吉他、带着面具,冷冷地立在台边,光线晦暗,他的琴弦也跟着流过了冷光。

程忻然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事先没人告诉他,面具导师会上台。

这个导师展示部分流程,他分明是确定了的,面具导师因为隐藏身份,会用一首歌让夏子竽代唱。

但他偏偏带着面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程忻然脸色变得难看。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压低了声音,质问他:“你是没有失忆,还是想起来了?”

“宁晃,已经过了那么久的事情了,你想搞什么名堂。”

隔着面具。

那一双眼睛转了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听见舞台上前奏已经响了起来,是他刚刚唱过的那首。

玲珑八面。

84.

距离一切开始的那场选秀,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那时的选秀节目还很简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噱头和规则,只是简简单单的唱一首歌,表演才艺,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再吸睛的操作,也不过就是在台上煽情,掉几滴泪水下来。

程忻然也是这样,他那时生得稚嫩又清秀,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台上唱了自己的歌,却反应平平。

这是意料之中的失望,他四处参加选秀,并不是第一次被拒之门外。

他就说:“临走前,我想再唱一首歌。”

所以弹着电子琴,清唱了一段。

那时他已经准备好了词,本想说,这是我朋友写的歌,我们梦想一起组乐队,今天他不能来到现场,所以,我希望他能在电视上听到。

没想到在这首歌唱完,那位德高望重的评委老师站起来,问他:“这首歌叫什么?”

他说:“玲珑八面。”

评委老师问:“是你写的吗?”

他按在琴键上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嘴。

却听那位老师说:“你的唱功不错,嗓音条件差了一点,但,这首歌写的很好,很有自己风格,你也很有才华。”

老师说:“我想要留下他。”

他原本已经分离的两瓣嘴唇,忽然又被胶着在一起。

听见那位老师又问他:“这首歌是你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