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的教父让你学会相信，但我要你学会怀疑。”

“怀疑，是信仰的毒药。”

幼时给多萝西上课的慈祥老人此刻好像和霍恩重合在了一起。

多萝西恍惚了一下。

老师私底下也曾警告过她，有些思想是这个时代所不容的，他教给多萝西是深感少女的聪慧，是一个情不自禁的错误，希望她谨言慎行。

那时多萝西年纪还小，直到自己开始游历大陆后才渐渐懂了些许，所以霍恩口中那无神论、唯物主义占上风的国度在她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引人遐想。

听着霍恩充满怀念的回忆家乡，听到那里不会有人因为信仰和身份被烧死，女巫也不是什么人见人打只能生存在阴暗面的老鼠。

她情难自已地感慨道：“要是真有一个这样的国家就好了。”

言闭，多萝西连忙捂住嘴。

我在说什么？刚才还在安慰霍恩东方文明仍然可能存在，现在就这般暴露自己其实也不相信。

“没事的，无论如何，我会亲自去用这双眼睛确认的。”

氛围差不多到了，霍恩决定切入正题。

“现在终于的是保障我们如何安全的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前往其他国度。”

“嗯。”

多萝西的身躯不再紧绷，但仍挺直着认真的回答道，这次她的双眼没再躲闪，而是直视着台上的霍恩。

虽然还不算强烈，但霍恩感觉到了多萝西内心产生的一丝希望——如果真有那样的国家，是不是她也可以重新开始正常生活，甚至如果能将自己的祖国也变成那样.......

霍恩暗暗点了下头。

非常好，只有自己的内心产生渴望，才会试图变强，这样的主动性是任何强迫手段都无法获得的。如果霍恩不聊这些他人看来的废话，直接上来就一句“你想要力量吗”，来一发功利主义直球，那他大概率会扑街。

因为人类并不是纯粹理性的生物，或者说，正是理性的稀缺才让理性有了价值。霍恩眼中的多萝西之前便困于负面情绪之中，这让她敏感、自闭并且缺少求生欲望。

变强逃生对于正常人而言非常有吸引力，但对方如果一开始就心存死志，那可就真是屎壳郎滚煤球——搞错对象了。

“多萝西，你肯定好奇过为什么自己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对吧。”

听到霍恩的话，多萝西也的确纳闷，要不是刚觉醒的时候为了自保使用过一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而在此之前，霍恩这个和自己接触没多久的人却能够使用类似的能力。

她把自己的疑惑坦然地交待出来，这换来霍恩自得的表情，上课就是要有人捧哏才有趣，他一拍桌子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的猜想是，你我在学识上的差距导致了这一切。”

？？？

你这委婉的说我笨呐。

聊到这，多萝西顿时不服气了，如果说起社交、舞蹈、化妆和“茶艺”那些淑女必备的技能，她是承认自己不擅长甚至厌恶的，但偏偏在学识这一块，她有着强大的自信。

而且.......

“女巫的能力为什么就和学识有关了？”

在多萝西自小接受的教育影响下，她认为女巫的能力就算不是神话故事中那般与生俱来的邪恶，也应当有那么一些神秘色彩。如果霍恩所说为真，女巫的能力也能和凡人的其他技能一般依靠学习掌握提升，那女巫的邪恶性又体现在哪里？宗教审判的正义性又体现在哪里？

所谓女巫的修行不应该和传说中一样，抓小孩做魔药，制造些天灾，和恶魔生育孽种来威胁世界什么的么？

“当然和学识有关。”霍恩伸出手，有电火花在他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跃动，“虽然还未确定，但大概率掌握这份力量需要先了解电磁学说。”

“电磁学说？”

“要了解这门知识，你需要先重新认识下电与磁，多萝西，说一下你眼中的电与磁。”

“电与磁......”多萝西皱起眉头，“我读过科尔切，他是一位有名的学者，他前年出版的文章中论断电与磁是绝无因果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