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走吧,说不定姜少爷早就去往别处了。”
“可有人看到他出现在凉城,按我对阿容的了解,他性子慵懒,肯定不喜欢奔波跋涉,也不会轻易去往别处。”
“说不定姜少爷现在变了呢?”小厮嘀咕道,沈以珩看了他一眼,心想也是,他与姜容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十年前了,人都是会变的。
“罢了,走吧。”沈以珩叹了口气道,他在凉城滞留的时间也确实太长了。
热闹的街市一架华丽的马车驶过,也不过得到人们好奇艳羡的一眼,姜容偶然一瞥,见马车十分眼熟,又惊慌失措低头,不敢再看。只是在马车驶远了,他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姜容猛地推开人群捧着肚子朝马车追去,却在追了几百米后精疲力竭,失魂落魄再次回到原地,围着的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甚至还少了几件衣裳,姜容也无心去管,心里只想着方才路过的人,是否是他……
“喂!你这衣裳到底卖不卖啊?”
姜容被人喊醒,朝人抱歉的笑了笑,“卖。”
罢了,不管是不是沈以珩,总归都错过了。
姜容卖的便宜,很快衣裳就全部卖了出去,刨去成本,也能赚个几百文,姜容于是又去买了几匹布,回去继续做衣裳。
他原本打算离开,可是身子重了,靠他自己一个人根本走不远,更怕半路出事,姜容最终还是决定多赚些银钱,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再走。
可他这一待,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这时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姜容早在八月份就请人盘了炕,又从村民那儿买了很多木柴,碳火太贵,他买不起。
听说这里冬天大雪封山,大雪时常压塌房屋,姜容就准备了很多粮食,也请人将他的小屋子加固了些,院子里打了井,不用再向别人讨水。
他大概会在十一月产子,那时天气尤为冷,姜容这几个月拼了命的缝制衣裳,能多赚一文是一文,看着手里银钱渐渐多了起来,心里安全感也有了,房子里添置的满满当当,孩子的小衣裳,小抱被等等,都是姜容亲手缝的。
九月,天已经冷的出不了门,姜容在屋里生了柴火,院子里堆得满满的柴火,大概够他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了。
闲来无事,姜容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木箱种菜的法子,他于是想自己试试种了些青菜。
这里冬季食物匮乏,有钱都买不到绿叶菜。
就这样又安稳度过了一个月,到了十月份,姜容肚子日渐增大,他开始夜不能寐,总时不时被憋醒。
肚子带来的负担越来越大,姜容腿脚水肿,整个身子特别笨重,经常躺在床上起不来,总要换好些个姿势才能慢慢爬起来。不过每次摸着凸起的肚子内心总会被一股温柔填满,他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远离村子,姜容不知道村里现在已经开始闹起了饥荒,人们没有东西吃,也没有银钱买,于是为了一把粮食大打出手,卖儿卖女的事常有发生。
村里人也几乎把姜容这个人忘了,直到一天有个孩子饿的受不了,跑来敲了姜容的门,从姜容这儿拿回去一张小饼开始,人门再看向姜容的方向,就像是看到了香饽饽。
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十分狂热,这个村子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连个正经村长都没有,只有个叫黑豹的男人,是这些人的老大。
方才姜容给小孩的饼,现在正在黑豹手里。他干枯的大手拿着饼子咬了一口,“走。”若是识趣,就留他做自己婆娘,若是不识趣,就杀了吃肉。
一群人往姜容哪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