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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书画展按着预想顺利地进行,人越来越多,郡守站在阁楼上,欣慰地摸着胡须。
“虽然请韩大师来一次不容易,但总算那些银子没有白花。”
正欣慰着,阁楼的楼梯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动静,一人快速来报,“大人,有一队官差来了,说有人报官,状告韩大师抢了自己的画占为己有,德行败坏。”
“你说什么!”
郡守的下巴一疼,一小撮胡须在空中飘散。
底下已经好些人已经听说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官差穿着鲜艳的官服,个个面容严肃,让人将韩松宴带过来。
郡守手底下的人焦头烂额,“这这、这绝不可能,是谁竟敢污蔑韩大师的名声,官差大人,今日书画展十分重要,若是出了差池……”
他们怎么敢的?郡守大人可是在这里!都疯了吗?!
“例行公事,有人报官便要查个究竟,事实如何,待查问清楚便可知分晓。”
郡守大人急匆匆赶到,官威上身,“你们是哪里的官差?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为首的官差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在他面前一举,盛气凌人的郡守大人脸色霎时间就白了,怎么会,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大、大人,下官不知是……”
“有人报官,韩松宴何在?”
郡守额上开始冒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书画展,立刻让人去将韩松宴请过来。
书画展那么多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不管什么样身份的人,脸上都是隐隐的激动,如此精彩的瓜,太刺激了,这一趟没白来!
韩松宴得知此事的时候心里只慌乱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自如,还整理了一番衣衫,才跟着人昂首阔步地出去。
看见官差之后他仍然四平八稳,带着文人的架子略点了点头,不动如山的镇定让许多人心里都倒向他。
“瞧见没,韩大师行得正站得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污蔑上的。”
“告韩大人的是什么人?居然说韩大人抢了他的画,真是笑话,想出名想疯了吧?”
很快,林西从官差身后站了出来。
唐小棠等人跟他说这个想法的时候,林西只觉得荒谬,这里是上陵郡,韩松宴是郡守请来的人,怎么可能能告得了他?
但如果可以,他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
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林西不知道这些官差是谁的人,只知道他们果真带着他来找韩松宴,这是林西绝望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林西在官差的示意下,口齿清晰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且明确指出哪两幅画是出自他之手。
他说完,人群中安静了一瞬,就见韩松宴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纯属无稽之谈,老夫的画扬名之时,你这黄口小儿是否出世都未可知,照你所说,你这般年纪便能画出不逊于我的画作,那该是何等天纵奇才,怎的之前从未听说过?”
韩松宴的粉丝闻言开始跟着起哄,“说的是呢,怕不是眼馋大师名气,故意弄出这么一遭来?”
“韩大师就是闭着眼睛随便画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
“编谎话也不知道编个像一些的,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竟敢往韩大师身上泼脏水,这种人,就该被世人唾弃,永远不准他再拿画笔!”
林西脸色惨白,他没有一个字是胡乱说的,为什么大家都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韩松宴那边,就因为,他有名气有身份?
忽然,人群里传出一声清晰的声音,“说起来,韩大师许久没有新作了,这么一看,那不正是这人从他身边离开的时间吗?好像对得上!”
“纯路人,前些日子去交参展的画作时我无意间见过这人,画的便是仕女图,画得极好竟然没被选上,此次书画展是韩大师挑选画作吧?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真的假的?那拿出来看看吧,若是真的好,韩大师怎么会不选呢,除非其中有猫腻!”
这几个声音专挑人群安静的时候说话,字字清晰,又来自四面八方,顿时就有人附和道,“诶,那个人,你送去的画作可带着?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拿出来拿出来,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就是,在场都是喜爱书画人士,虚实与否咱们看看便知。”
凑热闹乃人之本性,韩松宴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目光四下里扫射,刚刚说话的是哪位路人!怎么就刚好看到了林西的画,这算哪门子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