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沉吟了片刻:“就……等我中举以后,届时我也对你有个交代。”
“那要是中不了举呢!”
方俞干咳了一声:“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我见气。”
乔鹤枝自知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却也说出了心中所想:“我只是担心……”
“苦读了这么些年,总会中的。若实在是中不了,那我也总归不会孤寡终身。”
方俞挨着乔鹤枝躺下:“别乱动了好不好,被子就那么一大块儿,待会儿该着凉了。”
乔鹤枝还是气鼓鼓的,不过到底没有在拱出去。
方俞伸手勾住了乔鹤枝的腰,省的他再跑,不过这次人倒是老实,乖乖就回过了身,他正想着小公子真好哄时,突然嘴角边一阵温软,黑暗中人的感官会无限放大,他明显的能感觉到乔鹤枝是在……亲他……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人按回去,但想着确实有些对不起乔鹤枝,他喜欢这样就让他这样吧,反正他不吃亏的,也便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不过这小公子也真是……就似亲上了瘾一般,亲了嘴角又亲脸,亲了脸又亲到了他的鼻尖上,弄的他一张脸湿漉漉的,跟平日里的斯文模样判若两人,倒像是脱缰的野马。
他还是好脾气问道:“乔公子,可亲够了?再这样动来动去明日咱们俩都得感染风寒。”
乔鹤枝打着亲一下方俞嘴的主意,奈何屋里太黑,亲了几次都没有亲到,倒是把他弄的都有些急躁了。
他红着一张脸,索性夜里也没人看得见,胆子也变得很大,未答方俞的话,反倒是在方俞胸口锤了一拳头,听到人闷哼一声才解了心中的气,这才乖乖窝回他的怀里。
方俞百思不得其解,只以为是扰了小公子的兴致惹他不高兴了,这一刻他觉着自己多多少少有一点秦楼楚馆的妓子了,昧着良心出卖了皮肉,恩客还不满意要拿他撒气。
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可真不容易~
此下正卧的乔家主父主母正闲唠着家常。
“夫人把软塌给搬了作甚,挪走了被子又叫少点碳火,也不怕方俞私下训斥鹤枝家里照顾不周。”
“丝雨来报说两人逐日恩好,我总不尽信,只怕是鹤枝为了让你我安心而让下人说的,这也不过是真检测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究竟如何罢了。”
乔父凝着眉:“今日我倒是觉着下人所说不假,且这方俞与昔时来拜见之时颇为不同。”
“整日在外吃酒狎妓,自也没了昔日的怯弱唯诺,变得能说会道起来。”
乔信年道:“城中的酒楼戏馆,我多有耳目,前阵子倒确实日日请酒宴客,但都是宴请的读书人,虽也叫了妓子相陪,却并未留宿。”
乔母叹了口气:“原也是识人不清,怎会想到谦逊读书人成了亲就变了嘴脸,家中又有凶悍老母把持。”
说着乔母便要抹泪:“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自小娇惯着,听着下人回禀他在夫家受训罚跪,我整日心里跟火烤油煎一般。”
乔信年安抚道:“既已成婚,不到万不得已,那也不能走最坏那一步,且再看看吧。待明日鹤枝回去,我再私底下多给他一些银钱傍身,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便尽量用钱去平,如此日子也好过一些。”
“老爷夫人。”外头忽的响起了敲门声,随后门打开,侍奉的女使进屋回禀道:“听雨阁那头已经吹了灯了。”
“歇息了?”
“是,奴婢暗瞧了一眼,姑爷和公子着实是憩在了一起。”
乔父乔母相视了一眼,心中放下了些心来。
翌日,方俞和乔鹤枝未在家里多耽搁,用了早饭后,乔鹤枝被叫去说了会儿话,两人就拜别了乔父乔母。
去时方俞也未准备多少礼品,以为就是去简单的吃个饭,而走时,乔家竟准备了一车的东西让带回去,推拒都不好推。
“以后过来可叫你爹娘别准备这么多东西了。”
乔鹤枝道:“爹娘是想主君常来,所以多多准备着礼品。”
方俞摇摇头:“如此太生分了。”
“那我下次让他们别准备那么多了。”乔鹤枝低头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叠银票,数了几张给方俞:“这是爹爹给我的钱,分你一半。”
方俞瞧了一眼,银票数额不大,但也是五十两一张的,估摸一次性给了乔鹤枝四百两的银票,他岳父出手也真是大方。
以乔信年给小乔的零花钱算来,其实当初他和小乔成亲乔家给到方家手上的嫁妆也不算多,有意想看方家的表现,怕把人的胃口一下子养的太大了,不过方家母子俩穷苦出身,哪里见过那么多钱,虽知道嫁妆里很大一部分在乔鹤枝手上,但见着手里的房契商铺已经两眼冒金光了。
方俞自己抱着自己,颇有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模样:“我可不吃软饭。”
乔鹤枝掩嘴笑了一声:“子若真的不要吗?临近年关宴客应酬最是多的时候,且街市又热闹,开张的铺子比往时都多,佳肴不计其数……若是没银子,那可真是无趣。”
说着,乔鹤枝就要把银票往回收:“等等!”
方俞捏指一算家里可自由开销的银钱确实不多了,总不能时下就开始拿地契金银去典卖,那要是家里遇上大事的时候还不得砸锅卖铁。自古年底都是费钱的时候,各种宴会请客一大笔钱,年末还得给夫子送点礼品酬谢,而且他还要做大事,确实少不了钱用,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方俞含泪摊开手:“就当是我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