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秦真有些昏昏沉沉地眯着眼儿。
直至日头西沉之时,一只白猫跃上屋檐,碰落了一片瓦片,摔碎在地上,“啪”的一声将她惊醒了。
秦真猛地睁开眼,低声问:“怎么了?”
“回郡主的话。”守在外头的燕儿匆匆上前道:“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只猫儿,乱窜乱跳撞落了屋瓦。”
秦真笑自己这一进京胆子都变小了,温声道:“莫要惊它,只管将碎瓦扫了便是。”
外头的侍女小厮齐声应了,刚低头退了下去,蓝烟就带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厮回来了。
“见过郡主。”小厮行过礼,也不敢直视主子,低头道:“小的将信交于了楚王的贴身侍卫,等了好半天才等来他出来,转告小的说楚王只讲了一个字。”
秦真微微挑眉,“什么字?”
小厮道:“忙。”
屋里几个小侍女都听懵了:“……”
秦真听完之后,却忍不住笑了,“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几个小侍女不解道:“楚王只回了一个字,郡主怎么还笑呢?”
秦真伸了个腰身,缓缓起身笑道:“这何止是一个字啊?他都告诉我了,人是在府里,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不能任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见啊,得有心才见。”
暖玉小声道:“就一个字,您也能听出这么多意思来,真是不容易。”
秦真桃花眼微挑,“可不是?可不容易了。”
她笑着让侍女伺候更衣,又取来帷帽带上,让人去告知父王阿弟一声,她趁着夜色去东湖泛舟了。
秦真顾忌着各方眼线都盯着秦王府这边,就只带了蓝烟一个侍女出门,还是等暮色降临之后,悄悄从后门出去的。
她上街买了些干果糕点的小玩意带过去,想着待会儿若是见到楚沉,总要哄一哄才能好。
长街都没走完,蓝烟手上就提了七八个油纸包,眼看着郡主还有大买一通的架势,叫苦不迭道:“郡主,心意到了就好,其实用不着那么多的。”
秦真回头看了小侍女,见她双手拿满了,脖子上还挂着,忍不住笑了,“行,那就先这样,走吧。”
她说着在原地驻足了片刻,怕死对头口不随心,提早去了东湖没见着她更生气,就带小侍女绕进了一旁的巷子里抄近路去东湖。
结果秦真刚走进了巷子,就被人敲了闷棍。
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想的是:好多年没见过这么低劣的手段了。
走在后头的蓝烟失声惊叫道:“郡主!”
声未落,后头又是一记闷棍落下了下来,小侍女手里提着的东西如数落地。
只片刻,主仆两就被人用麻袋套着扛走了。
秦真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腕脚腕都被人用麻绳捆着了,绑在了床柱上。
空气弥漫着不知名的胭脂香味,她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油头粉面的肥脸,登时就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