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因着表妹林姝的事,被云阳侯关在府里数日,近来才解了禁足能随意走动。
前晌宫变一事,云阳侯受牵连丢了半数兵权,已是恼火得很。回到府里见唯一的嫡子仍不思进取、沉迷女色,更是怒不可遏。
云阳侯径直进了周慎的院子。
院门口守着的,是周慎身边的小厮。他见到云阳侯来,面上一惧,支支吾吾朝着正屋看。
云阳侯见状当即蹙眉,又见着小厮大喊“侯爷,侯爷来了。”
云阳侯府的人,大多都是自小学了规矩的,鲜有这般在府中大声放肆的。
云阳侯当下沉了脸,不顾小厮的阻拦,推门而入。
只见周慎正战战兢兢地抓起衣裳套在身上,而他的床榻上,躺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
云阳侯眯眼仔细着瞧,竟是云阳侯夫人院儿里的。
先头他去崔氏院里就瞧见过,这小丫头生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眼梢轻扬,身段婀娜,怯生生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媚态。
他正寻思着找机会将人收了,谁知转眼这人就到了自个儿儿子床上。
云阳侯思忖片刻,更气了。
崔氏那婆娘,怕不是瞧准了他的心思,特意将人送到周慎床上的罢。
一来断了他的念想,二来正巧顺了她宝贝儿子的意,倒真是一箭双雕。
云阳侯越想越生气,冲上前就要削这个不成器的嫡子。
谁知崔氏不知哪得来的风声,紧随其后,进门就哭天抹泪的,喊着云阳侯嫌她是半老徐娘了,便瞧不上她,连带着她的儿子也要受怠慢,被关在府里数日。
云阳侯只觉头疼,懒得同崔氏那婆娘理论。他今日来找周慎,原就是为着他同公主的婚事。
眼下周家经宫变一事,已经受到了小皇帝的猜忌,更别提今日小皇帝当众宣了谢凛为首辅,再加上他镇国公府的助力,于云阳侯府都多有不利。
好在周慎同公主的婚事尚存,待公主进门,自多了样挟制姜家的筹码,故而散值后云阳侯就来了周慎的院子。
岂料周慎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云阳侯叹气,只道公主病了,命周慎速速入宫,向陛下求旨去瞧瞧姜姒。否则他这位未来的驸马也太过不上心了。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婚事定了。
周慎本在府中风流快活,一点儿也不想跑这一趟。可转念想到姜姒那张瑰丽绝世的脸,他一时又起了性子。
得了姜寒的旨意,周慎便径直往清漪殿去。
来到殿前,才见大宫女丹青立在殿外,见着他只微微行礼,便要进去通传。
周慎这厢却直接开了口。
姜姒听到是周慎,连忙推了谢凛一把。
“你,你,你要不躲躲?”
谢凛面色阴沉,也不动,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姒,沉声道:
“公主想让臣躲去哪儿?”
谢凛垂眸,抓住她的手臂,倾身道:“公主难不成还想让周慎进你的闺房?”
男人嗓音低沉,面上不显,仔细听不难听出几分不快。
可姜姒满心都在谢凛不能被发现这个问题上,并未注意,听到谢凛这样说,转头想想也是。
今日纵是她不召见周慎又如何?
丹青见公主没应声,拦住了周慎道:“世子爷莫急,容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周慎稳住心思,点了点头。
少顷,就见丹青转入寝室,朝着姜姒偏了偏头。
姜姒懒得应付周慎,轻声道:“就说本宫睡了。”
丹青点头,又走了出去。
姜姒见谢凛还杵着,瞪圆了眼,“一会儿他走了你也赶紧走,若是被别人看到,本宫,唔……”
姜姒话还没说完,谢凛便以唇相封,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男人强势霸道,掐着她的腰,唇齿相依间,隐隐能听到口水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寝室里暧昧极了。
因着外头有人,姜姒又羞又急,生怕周慎会听到。
可谢凛仿佛刻意在同她作对,狠了心一口咬紧姜姒的下唇,轻微刺痛令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能听到丹青朝着周慎道:“世子爷真是不赶巧了,公主身子虚,服了药现下又睡过去了。”
周慎听到姜姒睡了隐隐有些不悦,他紧赶慢赶的,竟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还不如呆在府里同新得的丫鬟滚床榻。
周慎悻悻的,可这毕竟是在宫里,姜姒又是公主,他自然没胆子硬闯。
“待公主醒,同她说一声我来过。这是我特意拿来给公主补身子的,替我转交给公主。”
周慎递过云阳侯夫人塞给他的血燕,交代了几声,转身离去。
屋内二人贴得近,谢凛高大颀长的身子阻隔了顺着窗棂吹进来的寒风。
姜姒忍不住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