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眼眶微红,对着朝沅行了大礼:“臣谢陛下关怀,臣身子无碍,这几日也躺累了,也想同古意和司墨他们一样,亲自来太极宫伺候。”
朝沅瞧他面色红润,相比之前的确好了太多。
她点了点头道:“过一阵子便是中秋了,按照过往惯例,中秋宫宴,现在就得着手准备了。王君身子不佳,这事,朕打算交给你们三个。”
邵奕闻言大怔,他忙拱手道:“陛下,这不合规矩,而且臣等也尚未主持过这等大场面,心下不免惶恐。”
朝沅笑了笑,她放开了牧子期,起身安抚他道:“朕如今后宫空置,王君又身子不爽,这等大事,朕交给你们,并不算是不合规。再者,凡事有一才有二,既没主持过,就好好学学,朕相信你们。朕会让芒望从旁辅助,有什么需要的,她都会替你们安排,不必忧心。”
朝沅早就将他们三人的令牌准备好,亲自交到了他们手上。
“王君病弱,日后后宫诸多杂事,还需要你们多费心。这是朕的令牌,有了它,便如朕亲临,你们几个行事,便也方便一些。”
三人皆跪地谢恩。
此刻,朝沅的手旁还有邵奕的籍册。她前几日便已经翻看过了。
古意和司墨自是不必说,皆是功勋之后,他们父母双亡,朝沅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
至于邵奕,他是青州邵家的子孙。邵奕的曾外祖母有护国之功,自高宗女帝时,便被立为忠勇侯,配享太庙。
故而,邵氏一族所有男丁,也可配单字名,以表尊贵。
只是,邵家人丁单薄,到了邵奕这一脉,已然断了根系,除了邵奕一位男丁之外,邵奕的母亲并没有生下女儿继承家业。
在邵奕的籍册上,还注明三年前,邵奕母亲因病去世。
家中无家主撑腰,也怪不得邵奕入星辰台之后,日子那般清苦。
邵奕和古意司墨下去忙时,朝沅还小心叮嘱芒望:“你仔细盯着点,若有人敢趁机欺负邵奕,你即刻来禀告。自然,若有人不服,你便抱上青州邵家的名讳,让他们闭嘴。”
芒望垂眸称是。
处理完了这事,牧子期便在一旁乖乖的为朝沅研磨。
朝沅批奏章时,他就端正地立在一侧,也没什么声响。
有他的气息在,朝沅很安心。
直到正午时分,芒星进殿来报:“陛下,王君说今日身子舒缓了不少,想请陛下去朝阳宫用午膳。”
朝沅愣了愣,忽而笑问道:“怎么?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芒星将头埋得更低了,她近几日,也乖觉不少:“陛下与王君,毕竟是夫妻,王君寻陛下过去用膳,实乃常理。”
芒星见朝沅迟迟不出声,便躬身道:“若陛下不愿过去,奴婢这便让人回了王君……”
“不用,朕会过去。”
朝沅说完,她身侧的牧子期身形僵了僵。
大约是察觉到了牧子期的变化,朝沅伸手攥住了牧子期的手腕,笑道:“太极宫到朝阳宫,一来一回也不近。用过午膳,朕与你便在朝阳宫歇下,睡过午觉再回来,你看如何?”
牧子期一惊,正要开口,朝沅便抢先道:“故地重游嘛,朕与你初次,也是在朝阳宫。”说完,朝沅凑近了他几分,小声问:“你都不怀念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