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白瓷娃娃,一辈子也不用知道这些东西。
一直干净清澈,一直明媚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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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恣想的是,躲远一点自己以后的这种负债感就会减轻一点,谁料是不是墨菲定律或是些别的什么缘分。
有些东西越不想让它来,越来的措不及防。
一周后的一天清晨。
许恣早上要去数学楼去取资料,订了个早七点的闹铃。
他觉睡得很轻,没有赖床的习惯。一般闹钟响个两三声他就能起来让它闭嘴。
许恣睡眼朦胧,微微靠在枕边。他双目看着房间里的某处,有点失神。
才突然觉得今天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闭了闭眼,开始寻思昨天是谁擦得地,能把这个瓷砖地板擦得这么波光粼粼……
波光粼粼……
许恣:“…………”
他难得骂出来一句脏话。
一整个人瞬间清醒,他看着地上溢出来能没了一个脚掌的水,第一反应就是隔壁江困。
许恣迅速下床,淌着水走了出去。
开门一看,小三阶下面的水要比自己屋子里的高许多,许恣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个水管漏了。
然而江困那屋子还沉寂的像是没了生气。
许恣把睡裤腿折高了一点,走下去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江困。”
“……”
静寂无声。
许恣突然觉得有点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这么香,世界末日来得估计都不带知道的。
他只好又重复了一声:“江困。”
“……”
万籁俱静。
许恣感觉这样下去不行。
只好平息了一口气,换了一个厉色又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把你放在客厅那些没用的全都买了换钱。”
这回屋子有了回应。
先是犹如梦呓一般得答应:“你先等一会儿……”
紧接着就是一声发现什么状况的惊呼。
“……”
许恣意料之中。
相处了这么久,这个小书呆子就把自己那些宝典啊,复习资料当成个掌中宝,不让人碰也不让人摸。许恣几次想看看她现在做的题跟他当年做的一不一样都费劲。
可下一声却是意料之外的。
“——咕咚!!”
许恣:“……”
这个动静,像是什么巨物掉下来的声音。
然后这个巨物估计还有个名字。
叫江困。
许恣有点哭笑不得地打开了她的房门。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只见江困摔坐在地上,白色的睡裙沾上了水,贴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在护着脚腕,另一只手艰难地撑着地面。
头发乱蓬蓬的,几绺跑到了眼睛跟前,发尾沾上了水渍。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许恣向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什么。
下一刻。
却对上了江困一双目光。
“……”
她眼睛有点泛红,眼底的含着的水光就快要到达一个饱和的阶段,谁也经不住刚睡醒又把自己弄湿弄脏。地上还这么凉,她连小鼻头都是淡红的。
江困跟个小兔子似的:“哥……”
然后两行豆大的泪珠唰地滑了下来。
许恣:“……”
他也是活了个20多年的人。
虽然实力不允许他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但经历的不算是少数,人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江困哭了。
许恣眉心微皱,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多大了还哭鼻子?能不能站起来?”
江困吸了吸鼻子:“不能……”
把身体蹲了下,跟江困现在的视线保持平齐。
许恣目光灼人:“哪伤到了?”
“……这。”
江困一边掉眼泪,一边示意自己的脚腕子。
许恣侧头一看,那地方稍微有些肿起来了,看起来跟原先皙白纤细的样子十分违和。
总之不能在让人在水里泡着了。
可让她自己起来却也不行。
许恣的目光移到下面,寻思从哪块下手能把人横腰抱起来。
他既害怕自己粗枝大叶弄疼她,又害怕自己那样做不太礼貌,况且现在江困身上仅有一层布料,如果去拿个毯子或是褥子把人裹起来是不是能更好一点。
或许是想得有些专注,导致他没注意到江困轻微地抽泣声渐渐平息。
江困这个角度看着他。
许恣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专心思考的时候,左边的眉心拧的要比右边的深一点,看上去像是一种压制性的不耐,想快一点解决眼前的事,又没个思绪。
她突然就反映过来,他想要干什么,也能猜到他担忧些什么。
江困想来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
她能憋住心里的话,但没有拖延下去,做等待一方的习惯。
只是现在她有点搞不清楚。
自己面对要开口的话,而突如其来加快的心跳频率。
江困想了想,忽然叫了一声:“哥。”
许恣正想得出神:“?”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