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愤怒(2 / 2)权臣每天都在觊觎朕首页

至于皇帝为她与那小公子的指婚也未再有人记得,提起。

便是如今长大了的姜窈,若不是细想,她都要忘了这桩事——她没想到,他竟是靖国公家的公子,一个庶子为何得到沈国公宠爱她无从得知,只是为何这人今日突然冒了出来——

“看样子,陛下记起了。”沈喻笃定地说。

姜窈正了正脸色,这人出现的太过突然,她不能掉以轻心,是以摇头,“太久了,朕已经忘了。”

沈喻却勾唇,折扇抵在下巴处竟行至她身侧,倾身在她耳边,声音低下去,语调挑着几分暧昧,“十四年前陛下不记得,那……两年前的御花园,”他顿了顿,低笑着,“陛下可还记得?”

两年前御花园——

姜窈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为何知道,难道那个男人是他?

好在有珠帘掩着,没叫人轻易瞧出来,姜窈压住心底那股慌乱,握紧在衣袍内的手。

或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可那晚的御花园分明安静的只听得到虫鸣声。

姜窈一时辩不出他话里真假,若说心里没有起伏那是假的,毕竟她前些日子还在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不过眼下她不能暴露自己,她记得那夜的男人的不是个好惹的,若沈喻当真是他,那沈喻此刻温而尔雅的模样便是装出来的。

姜窈掩去眸底异常,面上淡定道,“爱卿所言,朕听不懂。”

或是那酒意上来,姜窈有些头疼,她想回宫,却在起身时脚下轻晃了两下,身侧扶过来一只手,是沈喻,他隔着衣袖搀着她,不紧不慢道,“是么?那是微臣记错了,不过那御花园的荷花开的倒是不错,臣曾听宫里公公说起过,陛下最爱荷花,若是见了那夜的荷花,怕是也难以忘怀吧。”

姜窈身子僵住,心跳快速跳着,一时忘了将手收回。

远处,李英德捧着酒壶跟在裴晏清身后,他是个有眼色的,能看出那晚从荷花园里出来的裴相心情很是不好。

饶是李英德想破脑袋也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他记得是一月前裴相南下之前问他陛下生辰后,便当即挥墨画了那镯子的样式,又嘱咐他布置了行宫荷花园里的那一幕。

如今正值四月,饶是有通天本事也变不出只在夏日里才盛开的荷花。

怕是陛下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荷花荷叶都是裴相令人费了一番心思着人做出来的吧?

再洒上花香,夜里凉风袭过,染了湿意的荷香便有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任何一个闺阁女子看到如此场景都要感动不已,裴相也自然能够轻易俘获陛下芳心,那夜月色正好,合该良辰好景芙蓉帐暖度春宵才是。

他叹口气,这种事上,裴相哪能有错,错的定是那小皇帝,莫不是她宁死不屈才叫裴相恼了?

当真是不知好歹呀,李英德正摇头叹气,却见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冷冽的目光越过人群,看着远处亭下的明黄身影。

李英德顺瞧过去,手上拂尘抖了两下,这小皇帝是在做什么?

不要命了么,竟当着裴相的面与旁的男子勾扯。

更要命的是,那人是沈喻,靖国公沈大将军的小儿子。

这沈大将军可是裴相的死对头呀。

他已察觉到身侧裴晏清酝酿出的滔天怒意,他垂下眸子,为那小皇帝掐指算了算日子。

两个月,活的也够久了。

“他怎么来了?”裴晏清面色冷峻,语气已然没了温度。

李英德擦了擦冷汗,“回裴相,这次赏花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都可以来,是以——”

“哼。”裴晏清抿唇,瞧这二人举止,似是旧识。

他竟不知这打小长在冷宫的小女帝,身边竟有这么多男人。

先是姜昭,现在又是沈喻,不久后是不是又要冒出个谁来?

那夜他为她庆祝生辰,为她捏造出满园的荷塘月色,为她放了漫天孔明灯,却都不能叫她动心。

也许在冷宫那些年,她并不孤单寂寞,生辰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是他看的太重了,自己那会子为她生出的怜惜与心疼现下愈发显得愚蠢可笑至极。

心底那股怒火无处宣泄,他转身拿起酒壶大口饮着。

他已是一头随时发作的猛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散着浓郁的怒意,饶是李英德想拦也有心无胆,不敢上前,只能愣着看丞相大人将这陈年烈酒饮尽,丢下酒壶,神色漠然地抬头再次看向那边的亭子。

姜窈正要收回自己的手,侧身移开眼时,目光冷不丁与不远处那奸臣的对上。

奸臣眼神不太好,幽暗又冷锐,眉眼间似有浓重火气,隔着这么远。她都觉得有些灼人。

姜窈心下微颤,这人好端端的又在发什么疯?

细想一番又立刻顿悟,这沈瑜是沈将军之子,他与沈将军素来不对付,自己作为他的傀儡,竟当着他的面与沈瑜走的这般近——姜窈倒吸一口气,脸色略白,觉得自己这是活久了,前几日才惹了这奸臣不快。

姜窈一时心虚,再看过去,却见那人已经收回了目光,冷脸挺身阔步朝宴花园外走去。

旁边沈喻见她脸色微变,狭长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很快恢复正常,他反复开合折扇,突然道,“待六月里,陛下可愿陪臣前去御花园赏荷?”

姜窈这头被裴晏清吓得才缓过神,又听他这般说,当即有些撑不住。

沈喻一字一句都在暗示她,那夜的男人就他。

不过眼下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奸臣裴晏清又一次被她惹怒这事儿大。

她急得没有接沈瑜的话,直接带着冬苓循着奸臣消失的方向走去。

身后沈瑜摇着折扇,不远处的侍从快步过来,“公子,您怎么就确定那人就是陛下?”

沈瑜不紧不慢轻笑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眼下看来,是她没错了。”

“那后头的事便好办了。”

沈瑜收了扇子,眼眸微挑,“不急,火候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