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吱咯一声，草屋紧闭的门无风而开。

沐剑歌转头看去，李辰墨正静静地站在门旁。

此时月黑夜静，无风无星，雨也渐渐小了，荒郊里一片宁静。

他就像是没有看见屋外遍地的尸体一般，自顾自地打了个呵欠，随口道：“解决了？”

“嗯，解决了……”

沐剑歌狐疑地看着李辰墨睡眼惺忪的样子，忽然开口试探：“师傅，您睡得怎么样？”

“哦，睡得还行，还算安稳。”

闻言，沐剑歌顿时跳将起来，怒骂道：“好你个老头子，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却在里面呼呼睡大觉……”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我可是越境在和一个先天修士死斗啊！”

谁料，李辰墨闻言更怒，指着沐剑歌的鼻子斥道：“没大没小！我教了你六年，以你的天资才能，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小小的归真蝼蚁！”

好么，连步入先天的归真境修士，在李辰墨的口中也成了“蝼蚁”。

沐剑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言语。

据他的了解，后天武者在九品圆满之后，便面临着入道先天的大关。

先天者，划分三境，初境破迷，中境归真，末境超尘。

“若非符契天缘事，故把天机诀与君；片言半句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

初境破迷，便是意指武者览仙经道藏，看天地万象，若有天缘者便能破除自身迷惘，窥见天地大道。

此境虽无道法神通，只是修者入道的象征，却是难住了天下武者不知凡几。

而先天中境的归真修者，自天地采取先天灵气，蓄积丹田之内，以丹田作炉鼎熬炼精、气、神。

真性在这丹田大造炉中，经先天灵气洗练蜕变，直至坚刚不坏、圆满光净的先天境界，可谓是“与天地同长久，与日月同光明”。

此境修者可以号令周身些许天地灵气，施展些基础道法。

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归真境的修士才是真正的先天人。

这样的存在，从根本上来说已经不在算是凡人。

但在李辰墨的口中，他们依然只是“蝼蚁”而已……

“蝼蚁蝼蚁……这算是他们修行者的口头禅么？”沐剑歌轻声嘟囔着。

李辰墨懒得搭理沐剑歌，他随手一挥，洋洋洒洒漫天剑气落下，无声地将满地尸骸湮灭成空。

同时伸手一招，掌中便多了一朵金色的玉质花蕊。

“昭天城的人……这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没问。”

沐剑歌摇了摇头，那个满口“蝼蚁”的家伙实在令人不爽，他根本就懒得问名字。

反正我又不会给他立墓碑……

“唉……下次动手前记得问清楚名字，免得以后来人寻仇，你都不知道对方是哪家的。”

“哦。”

……

天上无星，无月，雨亦停。

夜静如死水，黑暗弥漫四合。

回到屋内，沐剑歌的肚子咕咕作响，自去厨房找食，准备好好吃顿夜宵。

李辰墨则是挑灯独立在桌旁，重又将那剑匣拿了出来。

待沐剑歌吃饱喝足，回来时便瞧李辰墨准备将那剑匣打开。

他一时心动，立马走上前来。

习剑这么多年，在李辰墨的要求下，他只用过木剑，无论练剑还是杀人，他都从未真正感受过剑的锋锐。

而眼下木剑已经崩毁，他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佩剑了。

正期待着，旋即只闻“啪”的一声。

天锋剑匣，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