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就要脸朝地摔在地上，杜衍一把抱住了她。

抱住人后，干南晴的眼皮在颤抖，杜衍轻声道：“睡吧，睡醒了你叔叔就回来了。”

听到杜衍的话，干南晴不再挣扎，脑袋靠在杜衍的胳膊上睡着了。

杜衍用力将干南晴抱起来往房间走去。

“你拿着蜡烛跟上。”杜衍对还坐着的干阳泽道。

干阳泽怕杜衍摔到自己的姐姐，没有反驳听话地拿起了桌上的蜡烛。

杜衍是第一次进姐弟俩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两张床，中间用一个简陋的木板隔着。

杜衍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干南晴的床铺，抱着人走到床边。

“你过来把被子掀开。”杜衍侧脸对干阳泽吩咐。

干南晴已经是八岁的小姑娘，他没办法一手抱着人一手掀被子。

干阳泽沉默地走过来，掀开了被子。随后杜衍就将干南晴放下。

他只轻手轻脚地将干南晴的外衣和鞋子脱了，接着就给她盖上了被子。

“你在这看着你姐姐，我去打水给她擦擦。”杜衍说完就去准备热水。

干阳泽走到自己姐姐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杜衍的脚步声后，他立即看向门口。

杜衍端着热水回来，看到干阳泽站在床边，便道：“你先到边上去。”

等干阳泽走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拧了毛巾给干南晴擦脸擦手，动作非常的温柔。

杜衍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很长，垂着眼时，眼睫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的鼻子不算很高，但是形状姣好，嘴唇很薄，村里人都说就是因为他的嘴唇这么薄才这样的没良心。

之前的干阳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现在却觉得也许并不是这么可靠。

屋子里的烛火昏暗，杜衍的侧脸被烛火的光勾勒出了温柔的弧度。

看着这样的杜衍，干阳泽竟一时恍惚，以为在照顾姐姐的是逝去的母亲……

杜衍将毛巾放进水里，端起脸盆起身就看到干阳泽痴痴地看着自己，他的脚步顿住了，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干阳泽回过神，立即转过头。

他怎么会想起娘亲，他们一点都不像！

干阳泽的别扭，杜衍不知体会过多少次，便也没有在意：“时辰不早了，你也洗洗睡吧。”

说完这句话，他越过干阳泽往屋外走。

半晌后，干阳泽才跟着出来。

两个小孩睡了，杜衍却没有睡。

他舍不得一直点着蜡烛，便在黑暗中等干宜年。

为了防止睡着，他没有裹被子，冷了就站起来跺跺脚，扭扭身子。

“干宜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到这时候还不回来，总不至于去抢钱庄被逮了。”杜衍合起双手在手心哈了一口热气。

想到这杜衍还真考虑了下，若是干宜年被逮了，自己要怎么办。

“看在你今天这么维护我的面子上，我定会好好照顾姐弟俩然后等你出来。”

“呵。”

杜衍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乐了：“算了，出去等吧。”

他在屋子里待不住了。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两声开门声，杜衍走到院中接着打开了院门。

他站在院门口，眺望着路的尽头，等待着干宜年的身影出现。

月亮逐渐西沉，杜衍觉着自己的腿都要站僵硬了，全身冰冷。

忽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杜衍搓了搓手，不由得下了两步台阶，干宜年垂着眼踩着台阶往上走，当看到杜衍迎着自己走来时，他迈台阶的步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