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病房里看了个遍,才发现病房里有两张病床,宋雨就躺在右边那张床上,只不过刚才被井玫瑰挡住,造成了视觉盲区。
“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妈!”黄菲菲扑在宋雨床边急声喊叫。
见人没反应,又回头问井玫瑰:“姐姐,妈这是怎么了?怎么也病倒了?你刚才和妈在一起没有注意吗?”
这话说得颇有点意思,似询问又似质问,换做原主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直来直去的性子,绝对会当场和她争执起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井玫瑰不答反问。
烫手的山芋转眼又回到自己手中,黄菲菲面色略微发僵:“姐姐,你是在责怪我吗?”
井玫瑰无言,她的脸皮也太厚了。
黄菲菲见她不接招,只能自说自话:“我刚才是去打电话回家,让星姨来照顾小迟呀,医生不是说要到晚上才能知道他是怎么了吗,总得有人来照顾吧,没想到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妈也跟着病倒了,姐姐,妈是什么病?”
井玫瑰对上她的双眼,见她不避不让,脸上的悲伤和关切更不像作假。
井玫瑰暗道,真能忍。
“星姨是谁?”她看着黄菲菲带来的妇女问。
她总是答非所问地不按套路来,黄菲菲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只好回道:“这就是星姨,从小在我们家做事的阿姨。”
“我怎么没见过她?”
黄菲菲:“姐姐之前回来没多久就和妈闹脾气,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后来一不小心又出了车祸住院,没见过星姨也是正常的。”
井玫瑰:“……”她现在好像明白,黄迟为什么这么讨厌黄菲菲了。
黄菲菲又道:“你住院那段时间,星姨还在家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毕竟星姨很能干,家里也习惯了她的照顾,不过姐姐你出院之后,她老家有事就暂时回去了,所以你后来没见过。”
井玫瑰的眼睛一直盯着星姨,对方好似十分局促,低着头不敢看她。
黄菲菲突然脸色一变,惊讶掩唇:“姐姐,你不会是因为星姨没在你住院的时候照顾你,就对她产生意见了吧?”
“没有。”
强行扣下来的帽子,井玫瑰不会戴。
“妈没生病,就是急火攻心,气血逆流,躺下睡一会儿就没事了。”她信口编了几句话,一如黄迟昏迷时黄菲菲胡诌他是醉酒一样。
宋雨早在感受到她放出的元气时就睡了过去,没有证据,井玫瑰也不怕黄菲菲发现什么。
“是吗?”黄菲菲不死心:“我怎么觉得妈的脸色不太好看啊?真的没事吗?”
井玫瑰垂下眼眸,眸中有流光闪过:“她没事,脸色也和之前差不多。”
她像故意跟黄菲菲唱反调似的,黄菲菲被噎了好几次,脾气差点没控制住。
后背忽然被人轻轻碰了碰,黄菲菲暗暗吸气,压下满腹的不悦:“既然妈没事,就让星姨在这里照顾吧,我们回家去给妈和小迟拿些生活用品来吧。”
井玫瑰后退两步,在黄迟床沿坐下:“可以让佣人送来。”
黄菲菲不依不饶:“可是贴身的衣服总不好也让佣人去动吧?衣服都放在卧室,我们家都不习惯佣人随意进出自己房间。妈和小迟要是知道佣人进去过,还翻动了东西,肯定会生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井玫瑰不仅寸步不让,还另辟蹊径:“那你回去收拾,我留在这里。”
黄菲菲张了张嘴,井玫瑰抢先堵住话头:“总不能让佣人一个人留在医院,同时照顾两个人。”
她有意加重“佣人”的读音,对面两个人的表情顿时都变得不好了。
黄菲菲:“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刚好我想起来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星姨就跟我一起回去给妈和小迟煲汤,星姨煲汤的手艺可好了。”
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问井玫瑰:“姐,你记不记得第一天来家里吃饭,还说那天的汤好喝呢?”
“不记得了,”井玫瑰道,“你不是说我没有见过她吗?”
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吧?她只是附和说“没见过也正常”!
黄菲菲差点没忍住:“可能星姨那时候在厨房吧。”
“噢。”井玫瑰回答得毫不走心。
黄菲菲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她说下去,见她没有异议,当下便带着星姨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