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微微一扯,顾念发现手里的行李箱被安与和拉住。
迎上顾念不解的目光,安与和神色不变,缓缓道:“我帮你提着。”
顾念松了手,心中欢快,感叹着,好像依靠他人的感觉还挺好!
这一次的机票座位,顾念和李不言、安与和三人都不在一起,只能分散着做开。
李不言的脸上带着口罩,一登机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只有顾念,睁着大眼睛,双手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心中一点点平静下来。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连成一片璀璨的风景,飘乎乎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点。
久违的思绪,也终于可以正常启动了。
她在心中默默想着,自己为什么会一见到安与和就开始停止思考。
仿佛他是最烈的酒,闻着让人如痴如醉,恍如梦境。
又好像对方给自己下了蛊,能让她在茫茫人海中只看得见他一人。
左思右想,既无原因也无结果。
看来,以后还是离对方远一点为好。
漫长的旅途,顾念也在暮色中陷入沉睡。
“顾医生,顾医生?你醒醒!”
听见有人叫她,顾念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飞机上,而是在一辆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的大巴车上。
顾念一下子清醒过来,揉揉发酸的眼眶,对着一旁同样医生打扮的女生笑笑:“不好意思,我在车上睡着了。”
“没事儿,我们快到地方了。”说完,看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吐出了一口郁气,埋怨着:“真是讨厌,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凭什么指派我们,就因为没有关系,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抱怨完看了一眼顾念,发觉对方好像比自己还惨,撇了撇嘴,眼睛又转向一边,好一会儿才小声说着:“抱歉顾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没事儿,是事实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顾念开口说道。
她想起来了,这是和安楚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当时的顾念刚到村子里的时候,一身戾气,情绪愤满。
凭什么害了父亲的叔叔一家阖家幸福,自己却被发配到了这里。
她愤怒、不满,怨恨上天不公,然而当时的她却羽翼未丰,无能为力。
也就是这一次,她遇到了二十岁的安楚河。
当时的他瘸着腿,弯着腰在农田里插秧。
安楚河一出生,他的家人就接二连三地逝世,从小被村里人当作灾星,遍体鳞伤是常有的事。
贫困的村庄,以农耕为主,因为村子里的水库被人开闸,本是要灌溉庄稼的水,一夜间化为乌有。
就因这事,二十岁的安楚河被村里人差点儿打死,满身伤痕,浑身是血的躺在稻田里。
那时的顾念心有不忍,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人,和她此后惨烈的人生交织在一起。
顾念一意孤行,带着安楚河摆脱了那个地方。
她教安楚河使用现代设施,给了他一个安定舒适的环境。
然后,在安楚河能如正常人一样在城市里生活的时候。
她,消失了······
安楚河发了疯一样的找她,一次次地失望而返。
直到,顾念在荧幕上看见他,那个迎着万丈光芒,最闪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