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在前厅忙了一上午,刚回钟毓馆便吵着要吃茶,若芯将茶碗递过去,他却径自去拿茶壶喝,若芯笑道:“你慢点喝,外边怎么也不给二爷茶喝,渴成这样。”
“一早上迎来送往,连如厕的功夫都没有,别说喝茶了。”
若芯听了他的话,捏着帕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钰没觉这话好笑,但见若芯笑,方才的烦扰去了几分,道:“笑什么笑,可摆饭了么。”
若芯应着,二人刚坐下来用饭,秋桐进来道:“二爷,老爷让你去陪饭。”
若芯听了,便要去拿刘钰的外衣,不想刘钰却道:“去回了老爷,就说爷忙活了一上午,困的不行,在钟毓馆里吃了两口睡下了。”
听着刘钰躲懒的话,若芯心里发笑,平时总听康氏拿他老子吓唬他,可眼见刘钰这般敷衍他爹,想来他也没那般怕他老子。
刘钰见她发愣,没等她问,就道:“爷忙成这样,还不能偷个懒了?每到过年,这一趟趟的应酬,不扒一层皮下来,这年且过不完的。”
“那老爷不生气么。”
“一下午事呢,老爷还有功夫生气,要不说你们这些女人小家子气呢,总爱在这些小事上多心。”
若芯瞪了瞪他,他平时那般精神,就是应酬一天也不见得会累会困,这般滑头,刘斌必是拿他没法子的。
二人吃了一会儿,见慈安的人来了:“二爷,姑娘,老太太年里高兴,多用了些荤菜,这会子直说身上不受用,想吃姑娘上次熬的解腻的药汤,问姑娘能不能熬了来。”
若芯恭敬起身道:“我这就去,让老太太稍等。”
刘钰见她出去,心内不悦,本就想同她一处用个饭,她倒走了,吃了两口菜,琢磨着哪里不对,便问紫嫣:“老太太经常让她做药汤吗。”
紫嫣回道:“也不是经常,姑娘会看面色,知道老太太有积食之类的症状,费心的对症下药,研做了些方子来,许是老太太受用便遣姑娘来做。”
紫嫣斟酌着词句答着,她同刘钰说话,可不敢跟若芯说话似的那般口无遮拦,若芯性子软,说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可刘钰不同,她说错一句,刘钰斥责她也便罢了,可若惹出他的猜忌不是闹的。
刘钰听了紫嫣的话,面上沉了沉,他想若芯既懂那些,便拿来讨好长辈也说的过去,长辈见她是医家来的,便当成医官使唤也寻常,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受用,只怕她这样的心性做派不止给老太太做药汤,少不得拿这些学问来奉承府里的太太奶奶们,放下筷子又问紫嫣。
“她在哪里料理药材。”
“在后院的一个隔间。”
“平时总在那里待着么。”
“二爷在就伺候二爷,二爷不在一般就在隔间待着。”,紫嫣不敢撒谎。
“药材从哪来。”
“有的遣人出去置办,有的去府上药材房里要,还有一些成药是姑娘自己炮制的。”
刘钰疑惑道:“自己炮?”
紫嫣见刘钰皱着眉头发问,怕他觉得院里的丫头怠慢若芯,忙解释道:“姑娘不大叫我们帮她,可能是嫌我们不懂侍弄吧。”
“平时除了给老太太做汤,可还给旁人做。”
紫嫣不说话。
刘钰见她不语,心里自是明白,万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竟如此没身段,她这样的做派,哪里像是刘府的主子,倒像是刘府的医官下人,心里不满,却也没当场去说她,下午还要会客,怕又闹一通,误了下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