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侧身躲开,神色冷淡:“阿奶别着急,你们的事儿说完了,可我有些事还没说呢。”
“三年前,我爹娘委托大伯购置一条坚固的渔船……”
“别说了!将人嘴巴塞上,带回去!别叫她继续丢人现眼!”林昌盛暴喝一声,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有林落神色平静且嘲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阿爷这是怕了?”
林昌盛大口呼吸,“远志,远鹏,抓起来,把她给我抓起来!”他使唤自家长孙林远志跟二孙子林远鹏。
两人左右包抄,要对林落动手的时候,宴苏过来了。
他见状,飞奔过来将林远志拉开,沉下脸怒视林远鹏:“你们想干什么?”
又转头摸了摸林落的头,“落落别怕,我在。”
林落不怕,甚至觉得林家人这一出戏唱得不错。
正合她意。
此时正是良机,新仇旧恨一起清算,还能让村民们明白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傻子,可谓一举三得。
她心中已有成算。
但……
林落看着身量单薄,却仍旧坚定挡在自己身前的宴苏,又改变了主意。
“宴苏,那个催婚差役凌悦绑架了我同林璎,我救了她,她反过来冤枉是我害她。林家人想将我逐出族谱,还要收回院子。”林落低声与宴苏解释。
说是解释,其实更像是诉苦与撒娇。
少女语调因为刻意的压抑,听着总有几分委屈。
宴苏眼神因而更冷。
瞥着林远鹏,将这个身形有他两倍大的年轻人看得脚底发软,想逃跑。
“没有伤到哪里吧?”宴苏将旁人视作空气,捏着林落的小手,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通,自然也发现了林落身上的勒痕与沙土,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林老太与林昌盛身上。
在场就这两人看林落的目光最是不善。
宴苏想了想,从大坑里捞出麻绳,又拿了火把照明,让众人看清林落手腕、手臂上的勒痕:
“诸位兴许是误会了,你们且瞧瞧落落身上的勒痕和这麻绳,她是被捆久了身上才会留下如此严重的勒痕,若她真要害别人,又何必将自己也捆起来?”
“我的落落并非害人者,她也是被害者。”
村民们也回过味来了,就算是傻子,也没自己拿麻绳捆自己的道理。要是真傻到拿麻绳自己捆自己,又怎会去害人?
“大家请看那边沿着海边去的脚印,那应当就是行凶者留下的。”
宴苏倒是不厌其烦,他自己想通了事情的大概过程,还要将这过程详详细细的分享给村民们知道:“诸位都是有阅历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我想你们也应当想明白了,是有人一起绑架了落落与林璎,要将她们一起埋了。”
“不过落落挣脱了麻绳,救了林璎,又将行凶者吓跑了。”
众人经过宴苏这么一解释,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就想明白了。
真是误会大了。
林落非但没有害人,还救了林璎啊!
有人与林落道歉,“落丫头,这天黑我们什么也没有看清,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唉,这也怪不得我们,误会了落丫头也不解释,憋着做什么?下次别这样了。”
还有人拉不下脸同林落道歉,便将矛头指向了林璎:“缨丫头也是,别人害你就别人害你,你怎么还将罪责推到了落丫头身上?那可是你的堂姐!你亲姐姐!”
宴苏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林璎一眼:“哦?林璎说是落落害她?这就奇怪了,林家阿爷与林家阿奶也是如此说的。本是一家人,为何要对一个柔弱的姑娘如此苦苦相逼?”
他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么,沉痛道:“你们要那宅子,想收回去就收回去,我们做小辈的难道还能拒绝?何必搞这些花花肠子,叫我们寒心?”
此言一出,村民们又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