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高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处于升华之态中的他对于危险的感应远超常人，所以当他被耗子环抱住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这是一场会死的危机。

即使是处于升华之态中的自己，也没有能从这场危机中存活下来的可能！

“不！”王成想要脱离耗子的束缚，却已经来不及了。

二十七颗“铁蛋”同时炸开，耗子当然没有同时精准引爆二十七颗手榴“蛋”的能力，但是这些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热兵器被装在同一个袋子里时，只要一个爆炸了，其产生的震荡，足以将剩余的全部引爆。

无数碎刃翻飞，即使强如神祇，也得从空中跌落。

老瞎眼和姜小山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冲去。

不过，老瞎眼看到王成显然活不成的状态，立刻后退了。

王成已经没救了，但是自己得活下去。

当王成展现出能带领黑风海盗团走向更伟大未来的实力时，老瞎眼能全然不计个人得失，将船长的位置让给他。

那么，在王成重伤濒死，再不可能带领黑风海盗团的时候，老瞎眼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放弃。

他原本只是一个在东域混不下去的刀客，一个只忠于自己的混蛋。

在上一任黑风海盗团船长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时，他便只忠诚于海盗团。

因为装满手榴“蛋”的袋子是在王成的背后被引爆的，相当于他的身体成了替耗子阻挡一部分碎刃的盾牌，所以现在耗子的情况要比王成好上一些。

但也仅仅是好上一些罢了，他浑身上下都是碎铁片造成的伤口，甚至连喉咙上都还镶着一枚碎刃。

“耗子！耗子”姜小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双手捂着他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

然而，大量的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一如他的眼睛完全被止不住的泪水模糊。

“我好……冷……”耗子说话的时候喉咙发出漏气的嘶嘶声。

“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直接跑的。”姜小山无助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过，这甲板上，只有厮杀成一团的海盗。

并没有他所期待的奇迹。

“你还有仇没报呢。”

“我本来……要……死在角斗场的……”耗子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是你劫持……把我们换出来的。”

他说得很艰难，但是姜小山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要命也要救我？

因为你当初也是这么做的啊。

而且那时我们只是不算友好的“室友”，而现在，我们已经是共患难的兄弟了。

所以，救你没什么好奇怪的。

耗子挣扎着举起手，从自己的贴身衣物中抽出一张图纸：“其实我早就绝望了吧……我是骗……自己的……”

“天宫黄家那么……强，就……算……我把蓄力重击……囤压一百年，也伤不了人家多少吧。”

“别说了，别说了！”姜小山突然想到了什么，“疾风号很快的，我们顺江而上，回玉山去，悬壶堂一定有救你的办法。”

“来不及的，”耗子将那张图纸塞到姜小山手上，“我们离……太远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要命也要救你吗？”耗子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赚到了的笑容，“因为我发现……让你……帮我报仇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