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和齐钰对望了一眼，但两个人都没说什么，陈飞走到最里面，拿出一沓信签纸来，哧啦，哧啦，哧啦，三张一份，三张一份，撕开，递给菜鸟A队的每一个队员。

看见陈飞递过来的信签纸，有的木然地接过，有的则吓得把手往后一缩，竟然不敢去接了，也有的人，呆了好几秒，这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队……队长……我……我……”但后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飞最后一个来到耿继辉面前。

耿继辉没有伸手来接，而是皱了皱眉：“队长，我能不写吗？”

耿继辉的家庭，他自己没怎么说过，只是队里的战友们问了起来，他才会敷衍地回应上一两句，但从点点滴滴之中还是基本能把他的情况画一个轮廓的，他是军人世家，父母一辈应该是军中大佬，但他从小和他父亲的关系都不是很好，闹得很僵，而他又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所以……

听了耿继辉的话，陈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还是写几句吧，生死面前，再大的恩怨都不算什么了，就算你有怨言，也把他写出来，让他们知道！”

把信签纸发完，陈飞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他才坐下，就听呜呜呜的呜咽声传来，扭头一看，却是陈喜娃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很伤心。

“喜娃，怎么了？”

陈喜娃抬起头，眼泪巴巴地看着陈飞：“陈哥，我……我……我还没孝敬过我爹我娘呢，我……呜呜呜……”他越说越是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陈飞张了张嘴，却也不知怎么安慰陈喜娃。

他知道今晚的行动其实也是一个考核，并非真的实战，不过这个经历，却应该是每一个人都经历一下的，如果他说破了，反而不好。

所以大家该经历的心理波动，就让大家都去经历一下吧。

不经历风雨就不会成长嘛。

不过陈飞自己却只是敷衍了事，当然，齐钰肯定也是一样的，黄庭辉自然也一样。

他们的身份都是轮回空间创造的，实话实说，等任务完成，他们这个角色肯定就会被轮回空间抹除了，就像从来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当然，轮回空间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他却也不知，但轮回空间无所不能，做这么点事情肯定是轻轻松松的，用不着他操心。

他提起笔装模作样地在信签纸上写着，才写了两分钟，就听耿继辉有点变形的声音传来：“队长，再给我几张！”

嗯？

陈飞扭头，有些错愕。

鹅黄的灯光中，耿继辉那棱角分明的脸，一脸泪痕。

陈飞走过去，哧啦一下，直接撕了十多页信签纸给耿继辉，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