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他们的眼睛，还有当初看向自己的那一双双充满渴求的眼睛，徐林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别的事情或许他没法感同身受，但对于孤独孤僻，直白一点来讲是孤儿这个词，他完全可以了解，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这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到的所有经历，它很漫长，漫长到徐林有时候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哪怕两世为人，他仍然觉得曾经居住过的那间狭窄屋子是那样的空旷。

他向下看了看，那个老师已经命令孩子们排好队，带着孩子向这栋楼走来。

徐林不在这里久留，他翻窗子离开这里，藏在阴影里安静地盯着这间孤儿院。

加入张守诚有问题的话，那他肯定会过来对新任的院长不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昨天就下手，可徐林还有时间多观察观察。

另一边，徐林控制着自己的傀儡，带着张欣雨回家。这时候李沐晴已经独自离开了，因为距离她家并不是很远，所以徐林和张欣雨也只是跟她道了个别。

暮色已经很深了，即使夏天的夜晚来的最晚，不知不觉徐林带着李沐晴已经逛到了夜市的位置，这个时间点，对于那些小贩来讲也才是刚刚出摊的时间，他们推着可移动的小型商铺，到既定位置上安家落户，很快不知道多少种味道就纠缠在一起，在这夜市中回荡。

徐林能闻到烤肉的味道，啤酒的味道，花甲粉的味道，人的汗味、香水味，还能感受到火焰的热浪与冰饮的冷气。

张欣雨定定地看着被不是很明亮的灯光包裹着的夜市。

“想去逛逛吗？”徐林揉了揉张欣雨的头发。

张欣雨摇摇头，“要是我没吃饭，不管怎么说都要来这里看看。”

徐林还是买了冷饮给她，张欣雨舔着冷饮，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

似乎……好像……确实是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张欣雨一蹦一跳的，很久也不对，应该说这是第一次吃这种软软冰冰的东西。

她抓着徐林袖子的手又紧了紧。

回到家后徐林陪着张欣雨看了一会书，这反倒让张欣雨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这时候徐林都是不在家的，基本上都是泡在调查局值班，如今的徐林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令人感到陌生，却又十分惊喜。

小学二年级的课本，徐林搭眼一看就能弄懂，就凭他高中生的学识，哪怕张欣雨一个月往上跳一级都不是问题。

只不过在最后，徐林给张欣雨讲完故事，替她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笔记本。

那个本子的样式徐林很眼熟，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思索着，将那个本子拿了过来，看见封皮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张欣雨三个字，和她现在写的名字完全就是两种笔迹。

徐林疑惑着，正想要翻开看看，却不料一旁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将这个笔记本抢走。

他侧头看去，张欣雨气鼓鼓的，两侧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屯了好多好多食物的仓鼠。

“这个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