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扬!”苏杭火大,用力锤他,又担心被那两人听见,平白生事。只能尽力压低声音,如此一来,就自动缺乏气势,“说不过你就用强的是吧?”
“反了你了。”
卿子扬完全不搭理他,面容冷峻,脚步有条不紊。
“你该不会说的假话吧,我摸着你也不像有什么腹肌,难不成是自卑了吗?”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我要生气了,你听见没有!”
可任凭苏杭如何打骂,如何气他,卿子扬就是不为所动,仿佛把对方的话当做耳旁风。
苏杭太阳穴突突直跳,早晨只吃了一颗酸果的肚子被压迫,硌在少年硬邦邦的肩膀上,疼得小仙尊眼眶都要飙泪。
他无意识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缓缓。心里明白,现在的卿子扬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于是只能小声恳求:“放我下来,难受。”
原以为只能强撑着,谁知卿子扬闻言脚步顿了顿,也不曾犹豫,直接把人从肩头放下来。
甫一下地,苏杭只感觉自己的胃部开始强烈地痉挛,他顾不得生气,连忙跌跌撞撞地挪到溪边,撑着巨石干呕。
野果早就被消化得干干净净,哪里吐得出来什么东西。卿子扬野惯了,平日里对自己的吃食并不太在意,哪里会知道苏杭的肠胃如此虚弱,空腹吃果子都会不舒服。
见人的痛苦并非伪装,他这才有些着急了,上前一步,帮苏杭拍背:“没事儿吧?”
顷刻间,原本俯身的苏杭转过头来,因为先前难以抑制的动作,此刻连眼眶都泛起红色。
明明眼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气怒,卿子扬的心脏却随之乱跳。原因无他,少年侧身时眼尾的红色,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撞到他瞳孔里。
装载怒火的眼眸,还余留有未蒸发的生理泪水,遥遥一看,仿若两颗深邃剔透的宝珠。
哪里还会有什么凶狠情绪。
卿子扬狼狈地偏过头,故意不去看苏杭的眼睛,手上动作不断,似乎在四处摸索:“辟谷丹呢,你放哪儿去了?”
下一瞬,手臂就被人狠狠甩了一道。苏杭还是撑着那“盛怒”的表情看他,毫不领情。
卿子扬百般无奈,顶着被抽的压力,再次伸手探去。有足够的地位和财富,前世的魔尊很少送他东西。苏杭本就想把辟谷丹留着做纪念,这下真担心被人摸出来,连忙面不改色地扯谎。
“我吃了。”
另一只手又频频阻挡,就是不让对方找寻。
“说谎。”卿子扬看着他的眼睛,有理有据道,“你要是真吃了,能吐成这副模样?”
果不其然,他从苏杭的怀里掏出保存完好的小瓷瓶,明晃晃地摆在人眼前。
“好了好了,听话,先把这吃了。否则你一直难受,待会儿遇到妖兽,我担心保护不了你。”说着,卿子扬竟捏住苏杭的下颔,开始半强迫似的喂药,“你也不想今年连个前三甲都进不了吧?”
苏杭气得要死,十六岁的卿子扬不仅厨艺不行,让他饿肚子,还总是要逼他。
先前坠崖受伤,致使他从武力值上有所欠缺,倒真的挨不过卿子扬的强硬,只能顺从。
于是气怒又冲向自己,心道为什么不能早早地飞升,好让他快些脱离卿子扬的摆弄。
也许是饥饿作祟,小仙尊此时完全丧失理智,没有余力思考对方用意如何,心里只装满了埋怨。
气鼓鼓地咽下递至嘴边的药,然后把人从自己跟前推开。
辟谷丹入腹,那股烧心的饥饿感才逐渐消失,心慌发汗的现象也尽数停止。
卿子扬总算松了口气,竟是比当事人还要着急。随手拭去额角的汗,开口道:“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吧。”
苏杭还在生气辟谷丹被抢走,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好半晌,才以鼻腔轻哼了句。
“这些年因为仙尊的关系,穿云门弟子对你敬畏有加,如今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藏宝阁得罪于你?”
“我先前以为,是他们见你被免去文试坐不住,可方才……”想到那荒.淫无度的二人,卿子扬的话语卡在喉咙间,半天吐不出来,难以置信,“就是再忍不住,也不会入幻境行那苟且之事吧。他们就不担心被人撞见,赶出穿云门吗?”
“也许是师尊新增的考验,对人心的欲.念有所影响。”
苏杭总算舍得搭话,可显然,话语中尽是装腔弄调。大约是埋怨卿子扬刚才对他使那强迫手段,也是受了这般影响。
被平白误解,卿子扬也不否认。反正不论如何,总归是看着人把药吃了。结果既然是好的,那么用上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但等他再想开口时,苏杭却懒得再接话,直接转过身去,拖着单腿,一蹦一蹦地往前跳跃。
卿子扬被拂弄开也不生气,见状却是诧异不已,遥遥问他:“你去哪儿?”
前方一蹦一跳,发带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分明很是滑稽,可少年步履不停,好半晌,才停下来喘息,闷闷不乐地高喊一句。
“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