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他才洗漱好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闭眼睡不着,干脆睁着望着窗外皎洁的灯光,人在欢乐热闹里逐渐忘却那些沉重的伤疤,但总在寂寞里孤独舔伤,有些东西除非自愈,其他爱莫能助。但至少今天比以前更加坚定一点。
午夜一点,他收到一条信息。
上天就是这样,每次他都想好怎样了,就会有人跑来阻碍他。
依然是那位陌生人,阴魂不散,号码试图查过,网络虚拟号,查不到。
照片像素低,依背影判断是温玉无疑,但温玉是跪在地上的,头低垂下去,像是在祈祷。照片旁边配了几个字,磬修墓园。
照片显示时间就是刚刚。
这个人发来的信息似乎从来没假过。
温玉去墓园干什么,给他爸扫墓,还是他那个弟弟?
啧,这就是不肯在自己生日当天说生日快乐的原因?
因为弟弟忌日和他生日重合了么?
眼尖的他发现温玉旁边有一只程亮的皮鞋,一只踩在他后腿上,使得温玉腰杆跪得挺直。
谁这么大胆子,敢踩温玉?而温玉不反抗?
乔云霖?
睡意彻底全无,惊讶不已,还有愤怒。无数个疑惑在脑海打旋,他终于明白自己放不下的原因,因为即使分手了,不会再在一起了,但他对真相仍然渴望。没有给自己那执着无果的十五年一个真正的交代,含糊不清的结束终有割不清的纠葛。
他熄灭屏幕,闭上眼睛,辗转难眠。
外面飘起的毛毛细雨,车子启动的声音在静默无谧的夜晚格外响。
他导航到磬修墓园。
刻意的避开不如坦荡地去探个究竟,做个了断,扭扭捏捏实在憋屈,不像他。就算温玉咬死不开口,也无所谓。
有些事不说他也明白。
但事先怎么勇敢,怎么盘问都想好了,可到了又有点怂,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过来,但事实就是他主动跑来找温玉。
他停车在墓园大门旁,没有下车。
死死盯着大门,心想,温玉要是和乔云霖一起出来,他就开车撞死这两人。
可等了半天没人出来,那人是耍他,根本不是温玉?但那个背影着实熟悉,他记不错的。
周筳韫正准备打开车门,门口有人影动,两个高挑身影远远走来。
他慌忙钻进车内。
确实是温玉和乔云霖。
“温玉,你要是再违背他的夙愿,我会不客气的。”乔云霖瞪着眼说。
温玉没吭声。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住”温玉眼瞟到一个熟悉的事物,周筳韫的车。是他们下班后欢爱无数次的场所。
就在跟前。
他和周筳韫隔着风挡玻璃相望。
乔云霖说:“怎么了?你他妈傻逼了?”然后顺着温玉目光望去,那是一道极为凌厉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他死几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