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奔出门去,身影渐远。
十三下楼梯却意外走了神。
腿发软,摔得头昏脑胀,受伤丢了大脸。
他令勒众舍人不得外传,否则全家灭口。
楼上。乔舒影厢房却好一阵取乐。
“朱颜,你这下手也太轻了。要我说,于无人处深夜里,来一刀子结果了才解气。”
绿惜总这样冒出惊人之语,乔舒影习惯了。她提醒道:“人家是十三阿哥。”
“所以呢?”绿惜温顺像头羊,眼睛像水,声音宛若寒冰:“我不管,我只听主子您的。不过,刀了他不安全。朱颜,还是烧了他,面目全非死无全尸。”
就算是阿哥,没尸首全扯淡。
真是好大一盘棋。听了这密谋,乔舒影突然想问:“我没得罪绿惜吧?”
“小姐你又取笑。朱颜你做不做?”
朱颜玩刀却也有脑子。“不做。”
“怕死。”
“你去?”
“我不会武。”
乔舒影一语定音,她道:“没必要!”
乔府。
从心苑。
名曰:李浅黛。小美人,算姻缘。
“乔二姐,这桩姻缘能善始善终嘛?”
乔二姐,人称阮娘。她口不能言,夫君怜惜,特让婢子观其手势,代她说话。
“可曾打听他人品如何?”
小美人摇头,咬牙切齿道:“我既非他妻,也未入他心,何来立场?”是啊,她李家门第能入府为妾,都合该烧香还愿。
阮娘盈盈打量她,肤白,腰细,声甜。
云团一样,望之欢喜。
却风一吹,就散。
于是,又有谁不心甘情愿为她做个赶风者?
“任他是人是狗,你当温柔自处便是。”
“他若凉薄于我,我才不温柔呢,我撒泼,我上个吊,我横把刀抵死他!”浅黛奶声奶气,活像炸了毛的羊崽子,又萌又凶。
真活泼呐!阮娘,呵呵。“你嫁过人吗?见过怨妇吗?听过守活寡吗?你为男人流过眼泪吗?又有人为博你一笑剜心掏肺吗?”
李浅黛头重脚轻,呆愣愣的。
结婚要命?不对,嬷嬷说。
女人一辈子跨过两道坎,洞房与生子,余生岁岁平安。
至于这些绕舌的,不与傻瓜论长短。李浅黛直捣黄龙,她道:“我得花多少银子才能逆天改命?”
少女稚气未脱,还有些天真烂漫在身上。
阮娘舍不得袖手,“这样吧,一匣珍珠。我卖你四字保命,守心自重。”隽秀小楷别在桃脂盒。
李浅黛淡淡嗅了一鼻子,“这手艺好精巧!花了心思!值当。宁可信其有,四个字我会牢记心中。”守心自重,什么意思?李浅黛于美色上天赋异禀,其它一窍不通。莫说诗文,成语接龙她都不成。
管它呢,李浅黛乐呵呵得走了。明日就是四爷府上的侧福晋,她才没空猜迷释文。
乔舒影在屏风后听着这一切,心想是时候回宫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