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统赞许的点点头:“你自去便是了,不过要记住,若是有人不愿背井离乡,也不可强迫,事后派一名军士回来向我报告一下有多少人不愿走就是了。”
那守将唱了个喏,便带着两百军士快步离去。
解决了城中民众的事宜之后,骆统将目光投向寿春方向,虽然他看不见满宠及其背后的一万魏军,但他却从空气中感受到了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在那守将又带走了两百人之后,现在濡须城中的守军只剩下区区两千三百人,骆统不由的叹了口气:徐盛那边也是在面对着兵力数倍于自己的魏军,附近唯一一个有可能可以给自己提供帮助的城池,只有六安了。
他思虑了片刻,还是提笔快速的写就了一封求援信,差了一名心腹军士送往六安,不管六安守将是否会派军前来支援,他都不准备死守孤城、坐以待毙。
却说濡须以北,有巢湖,其湖中之水经由裕溪河入长江。只要满宠没有选择从合肥的大路过来,那么必定会经过裕溪河。这也是他路程之中最危险的一段,裕溪河以北的居巢,乃是魏国领土,吴人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魏国领土之中对他们动手。
但裕溪河以南,便是东吴领土了,若是吴人在河对岸、趁着魏军渡河之时阻击魏军的话,虽然并不会给魏军造成多么大的损伤,但是无疑会极大的拖延魏军行军的脚步。
骆统也正是抱着这个打算,他将自己从建邺城中带来的一千五百军士留在了城中,让他们在城中好好休息,自己则准备在明日带着城中原有的八百守军离开濡须城,前去裕溪河一带拖延魏军前进的脚步。
趁着魏军被自己拖延的这段时间,城中的军士可以紧急加固一下城防,亦或是从民众手中多征收一些粮食,这一切都可以为接下来的守城战增加一丝胜机。
夜晚,那守将并未派遣军士,而是亲自来到城主府寻骆统。他已然去过骆统在濡须的住宅,但是里面的下人却说骆统尚未归来,那守将心中略一盘算,自然知道骆统现在定然还在城主府中处理事务。
骆统闻得人声,抬起头,眼里满是掩不住的疲惫。他昨日拜别徐盛之后,率着军士从建邺登船,日夜兼程,总算是在今天上午抵达了濡须。一下船,面对的便是因为得知魏军即将攻击濡须城而心生恐惧的守将、以及令人绝望的兵力差距。
在他费尽心力将濡须城内事务安排好后,已然是下午,随后,他又去给原本在城内的八百守军讲了一下明日前去阻击魏军的各项要务,回过神来已是傍晚。草草吃过晚饭,让明日需要出征的军士速速回营歇息后,自己则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城主府,准备再确定一下诸多细节。
那守将看着骆统面上的疲惫,不由心生敬佩。他上前一步,恭声说道:“大人,濡须民众基本上都愿意随军撤去庐江,只有千余人不愿离开。末将已命军士将他们安置在城内不容易被战火波及的位置,这是不愿离开的民众名单,还望大人过目。”
说罢,他恭敬的递出一叠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纸张。骆统随手接过,放在一旁,现在的他并没有看这些东西的时间。
那守将亦是看出了骆统现在尚有其他更为要紧的事情,他向骆统行了个礼后,便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