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被满宠打断。他并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而且这个结果,他也是有预料的,能够一次让万人渡河的船只,哪里是一天能够凑齐的呢?
他缓缓开口:“你现在凑齐的船只,一次最多可以让多少人渡河?”
居巢太守眼睛转了转,随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两千人?”
“嗯?”满宠的声音似是像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一般。他抬起头,用他那锐利的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居巢太守。先帝时期,他本是掌管刑狱之人,后来才上阵带兵杀敌。
那太守似是感受到了满宠的目光,他战战兢兢的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个瞬间,他觉得面前正在看着他的满宠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在打量着自己猎物的猛兽。
太守急忙改口道:“满将军,是我算错了,一次最多可以搭载一千五百人过河。”
满宠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从居巢太守的语气中,他已然听出了太守因为没能完成他的要求而心存恐惧,万不得已才想蒙骗他的想法。若是刚刚那太守还不思悔改,仍旧坚持可以允许两千人同时乘船渡河的话,他倒也不介意让那太守尝尝昔日杨彪受过的刑讯。
“罢了,这也怪不得你,若是我早些时日派人前来通知你,也不会有今日这些麻烦了。”满宠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是,是……”居巢太守听出了满宠不准备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连忙答道。
即便时间能够倒流,满宠也不会派人前来告知居巢太守。若是让吴人细作得知了居巢太守在大肆搜罗船只,便是傻子也能猜到魏军的企图。现在虽然没有足够的船只渡河,但同样的,吴人也没有时间多做准备,这样一来,魏军攻下濡须城也变得容易多了。
虽然不知道吴人的安排,但满宠已然能想象到濡须城中一片混乱的景象了。
片刻,满宠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发问道:“你备下的船只,有多少是战船?”
居巢太守闻言一怔,然后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自然是一艘也没有,陛下出征东吴之时,已然把所有的战船都带走了,现在我为大人备下的战船,都是从居巢民众手中征来的民船罢了。”
满宠听得太守的话语,虽然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未曾显露。说到底,还是自己要求太守为自己麾下军士准备船只,才会让居巢民众蒙受此难。
居巢太守看了看满宠的神情,但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满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满宠摇了摇头:“并无不妥。”
同时,他心中下定了主意:待到回去见到陛下之后,请他免居巢百姓一年赋税,权做补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