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笑道:“听到你来了我就高兴,就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唐家的几个哪个都没你读书厉害,你大堂哥三堂哥直接不读了,老二又一直吊着,祖母是全指望你了。”
祖母握着唐子畏的手,牵他进堂屋:“赶了一天的路,吃了再去睡,你大堂嫂给你把厢房收拾出来了,你放心,他们没人敢打扰你看书。”
大堂嫂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三鲜面,还有一碗蛋酒。
这么多人,唐子畏也不好动筷子啊……
二伯母让二伯也去吃饭了,大伯母让几个堂哥去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干活,一时人散了不少,这时唐子畏才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似乎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看孙儿吃饭,越是大口吃越是令他们感到高兴。
坐了一会儿,祖母看着如此乖顺的孙儿,开始神伤起来。
唐子畏的感官很强烈,喝完蛋酒后便放下了碗。
他听到祖母低声说:“当年你爷责怪过我,不该把老三送过去……”
唐子畏大吃一惊,竟然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个??
原来他爹唐广德是送出去过继的,过继给了他爷爷的大哥,就是唐寅小时候最亲的爷爷。
带过唐寅的爷爷,实则是唐广德的大伯,唐广德侍奉他终老,这位爷爷也是唐寅的启蒙,唐寅的《诗经》《论语》都是跟着这位爷爷学的。
难怪唐广德一直念叨:不忘养恩,侍奉终老。
在唐广德心里这位养父才是他亲爹啊……
这也能解释为何大伯二伯他们和他们家疏远了,毕竟小时候不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唐子畏抿了一口茶,起身送祖母回房。
回堂屋后,将他的包袱和书篓子背到厢房去。
他整理了一会儿书本,这时三堂哥在外面喊他:“子畏,热水我给你放外面了,一会儿洗洗睡。”
唐子畏拉开门:“多谢三堂哥了,这么晚了还劳烦你。”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啊,你若能中举中进士,以后还指望你提拔提拔呢。”
“……”
*
唐子畏沐浴完换了干净的衣裳,把书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桌上。
府试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了,说不慌,肯定是假的。
由苏州府知府主考,他能不慌吗?不过他也没太担心,毕竟他不是什么事都放在心上的人,他若是担心这担心那,就与他的秉性相违背了,不符合他的作风。
尽人事听天命,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