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曼摊摊手:“这就是小概率事件啊,可能这附近海域里有个小型的群落吧。不过没什么问题,发烧是伴随症状,失忆也只是暂时的,三到十天内恢复,但失忆到什么程度临床上什么样的病例都有,不太好概括。”
香克斯站在一旁问道:“所以说他丢掉五年十年的记忆也有可能咯?”
“没错,这个随机性太强,多久都有可能。”
“诶——”红发男人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不怀好意:“那可就有意思了。”
贝克曼一眼就看出了这红毛狐狸要搞事,他有些糟心地问:“你之前不是还说心疼人家?”
“这和心不心疼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准备给他留下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万一只是失忆一天那不就没事了?”红毛狐狸振振有词。
船医和船副都懒得看他,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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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底层的一处监牢内,诸伏景光睁开了眼,天花板上坠着一个规格有些老式但一看就是崭新的灯泡,目光下移,他看到了一整面墙的铁栏杆。
他不是应该在做组织任务的途中吗?
可这是什么地方?有人绑了自己?难道身份暴露了......
诸伏景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认周边没人后才轻手轻脚地下床,他浑身上下疲软无力,伴随着的还有全身肌肉与关节的酸痛。
这是有人下了药之后又把他揍了一顿?
皱了皱眉,他光着脚踩在地上,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个房间,或者说牢房的布置属实过于奇怪了,起居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明显有过一段时间的生活痕迹,之前住在这的很有可能是上一个受害者。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凝重,诸伏景光准备拉开卫生间的门,在看见自己的手的时候愣住了。
虽然很像,但手上枪茧的位置不对,而且他前天做饭的时候刚在左手大拇指指腹烫出一道水泡,不可能三天不到就完全好了。不过,自己真的只昏迷了一个晚上吗?
这里面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天色,究竟几点也把握不准。诸伏景光咬了咬下嘴唇,拉开门看到了水池上方的镜子和镜子中的人影。
是自己,又不完全是。
诸伏景光有些反应不过来,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像是读大学时候的长相。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回到了过去?但他可以保证自己过往的记忆里绝对没出现过这个地方,所以往离奇里猜,他不会是到了某个平行世界吧?
可身体的主人呢?
诸伏景光暂时压下数不清的疑问,眼下趁着没人,他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
可找遍了房间,什么能用的工具都没有,倒是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副几斤重的金属手铐。
果然,这里不是个什么正经地方。
这个身体的手腕上能戴着做工细致的水晶手环,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么眼下还算精细地照顾他,是绑架吗?但这待遇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不,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他想到了来这个世界之前自己的任务目标,就是一个贩卖漂亮男女的黑.市大.佬。
诸伏景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现在的他自己有没有可能,是被一个犯罪组织的人绑架了?或者干脆,已经被人买了回去?
“终于醒了啊?”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莱伊?!
诸伏景光猛然回头,却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酒厂搭档,而是一个看着二十几岁的红发男人,明明就那么简单地站在那,却散发着危险而又深沉的气场。
他抱着胳膊站在外面,眼底满是玩味:“这双眼睛可真漂亮,我很喜欢。”
男人的话有些印证了他的猜测,诸伏景光虽然厌恶这种看商品一般的打量,但这个买主一样的男人显然对他有兴趣。
那就把这个人当作切入点好了。
诸伏景光不知道原主的性格,但眼前这个人显然对原主也算不上熟悉,所以在一定范围内,他是可以演的。
猫眼的男孩有些紧张地蹙着眉头,眼中满是不安:“先生,您能放我走吗?我家里会给出让您数额满意的钱财的。”
香克斯挑了挑眉,诸伏景光这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了,给他发的还是绑架犯或者人口买卖的剧本。
对比了两者的趣味性后,他选择了后者,但在此之前还是想逗逗这个失忆的小可怜:“那你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多有钱?”
诸伏景光脑中过了几个选项,最后联想到自己手腕上看起来很贵重的手环,直接说到:“我家里是做水晶开采的,家里有两处矿产,每年的收入具体不清楚,但在我们哪个区域是数一数二的......先生?”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面色骤变的男人,心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个世界的水晶难道不能私人开采?
男人面色古怪,声音甚至都有些异样:“你手上的手环就是你家里做的样式吧?做工挺好的,根本摘不下来。”
诸伏景光两眼一抹黑,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好继续编:“对的,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工艺。”
红发男人的脸色更加不对劲了,他突然低下头,一只手捂住了下半张脸,眉头紧皱,眼神严肃到好像地面下埋了成吨的炸.弹。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结果发现,男人肩膀颤抖地更厉害了。
是发急病了吗?
但不管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还是对方的利用价值,诸伏景光都不会放任不管,他扒着栏杆教授男人正确的调息方法,又喊了喊人,但没人过来。
看着男人终于平缓一点的呼吸,诸伏景光放心了些。
可能是先入为主,觉得对面是个悠然的犯罪组织大.佬,向来敏锐的他忽视了一点,刚才红发男人的异状,不仅有发病这一种解释,还有一种可能,是憋笑憋的。